明日便是他们移兵至洛北的日子了。
这日一早,天未亮,贾玉姮便听门口有人敲门,一推开门,对上那道欠揍的半吊子身影,贾玉姮翻了个白眼,正要把门狠狠摔上。
门外人开口:“给你个离开的机会,要不要?”
贾玉姮信了他的鬼话。
半个时辰后,东方初露鱼肚白,贾玉姮穿着白色粗麻衣,气喘吁吁地拖着一袭破破烂烂的席子,心里只怨自己当初为何要来招惹这么个瘟神。
元景城仍是只进不出,她拖着破席子出城时果然被守卫拦下。
恰好是那日她进城时盘查的守卫。
“站住,将军有令,元景城只进不出……咦,你不是那日进城寻亲的姑娘吗?”
贾玉姮眨眨眼,眼泪熟稔地掉下来:“守卫大哥,我远房表哥得了顽疾,我寻到他时,他的尸体都凉了……过去家里穷,都是表哥在接济我们家,如今表哥死了,我买不起好的棺柩,只求守卫大哥行行好,能让我拖他出城葬了,也好有个去处……”
她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再一次感动了城门的守卫。
出了城,贾玉姮抹下眼角眼泪,陡然变了脸,咬牙切齿低下头。
“我说,你要去何处找阿裴或是其他人来推不是更快么……你何苦为了折磨我把自己搞成这么个鬼样子……”
那破席子卷了两卷,席子下传来很小声音:“别走大道,绕右边小道。”
出了城门就是一片高大的竹林,一条宽道正从竹林中央破开,车马皆从那里经过。
祁支却吩咐贾玉姮绕去了另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直到绕过了竹林,真的抵达了一处乱葬岗,他才叫贾玉姮停下。
“你可以走了。”席子下人声传来。
“走?”贾玉姮扫过一眼这乱葬岗,“走去哪里?”
“你天天嚷嚷着要走,却不知去哪里?”祁支反问她。
贾玉姮愣了下,明白过来他是要放她离开,但她仍搞不懂他这一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让她拖着他的“尸体”出城,又把他丢在这乱葬岗里,然后却让她离开,自己仍躺在裹尸的破席子中又是何意?
贾玉姮皱了皱眉心,又折了回去,在破席子边跪坐下来,垂下头似在隐隐啜泣,实则低头问他:“我走了,那你呢?你在这破席子里干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脏席,祁支默了一会,开口问她:“你知道我的身份?”
贾玉姮犹豫片刻,“知道,你是前朝世子。”
“我既是前朝世子,你便该知道要杀我的人有多少。城中有重兵把守不至于混入刺客,但出了城,便到处都是荇族的埋伏。如今元景城只进不出,你以为我放你出了城,你就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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