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蒲,崔奕低沉地喝了一句,
“谁逼着你娶媳妇了!”
瑾瑜闻言,神色一亮,跟一阵旋风似的刮了出来,
“爹爹!”
他挠着后脑勺笑呵呵望着崔奕,“爹爹不让我娶张家那母夜叉?”
“没规矩,什么母夜叉,人家不过是一十几岁的小姑娘!”崔奕不悦地教训道。
瑾瑜在崔奕积威下长大,还是有些怵他的。
耷拉着脑袋跟着他进了书房。
陈俊与诸葛均皆在,这些年,二人始终不离不弃,一个帮着他操持朝政,一个帮着他料理崔家外务。
陈俊把近来有意结亲的官宦嫡女名录递给崔奕。
瑾瑜立即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垂眸立在案前,满脸不快。
崔奕认真翻看。
廊外传来一阵细沉的脚步声,陈俊站得离窗口最近,撩眼望去,正见一风姿夺目的少年步履如风踏来。
十四岁的少年,气度沉稳,一身天青色绣暗纹的长袍,衬得他身姿如玉,微风从院头拂来,他衣摆闻风而动,自染光华,不似凡人。
母亲是程娇儿那样的绝色,父亲又是这般清俊。
小七崔蕴之便似集天地之灵华,那张脸清逸俊朗,竟是比年轻时的崔奕还要俊上几分。
瑾瑜听到动静,眸子立即如染了光似的,朝外张望,整个人也跟着来了劲。
“弟弟。”
崔蕴之从容踏入书房,眉眼微微下垂,自带清冷,目光落在崔奕身上,先是规矩行了一礼,复又跟诸葛均和陈俊下拜,最后才看了一眼瑾瑜。
他没多说什么,跟着瑾瑜立在一块,等着崔奕的吩咐。
十来年过去了,蕴之跟瑾瑜长得一样高大,只是瑾瑜略壮实一些,蕴之则越发俊挺。
瑾瑜相貌爽朗,眉眼开阔,往那儿一站,便有一股铿锵铁马的气势逼来。
诸葛均和陈俊不只一次感慨,这两兄弟真是一时之双壁,整个京城无人能与之争锋。
单单瞅着这兄弟俩,崔家的门庭不用担心,朝堂也后继有人。
瑾瑜在边关是人人敬重的少将军。
前段时间,蕴之与年轻的皇帝出城春猎,朝中一半文武官员随行,一应事务全部是蕴之料理,世人称赞蕴之有宰执之风。
如今,也就在崔奕和程娇儿面前,两兄弟才能一副受教的模样。
“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见崔奕翻着手里的名册不曾吭声,蕴之便开口询问。
回来的时候,德全眉眼里都是笑意,可母亲请了大夫说是身子不舒服也是事实,父亲眉宇间也有忧色,崔蕴之很担心。
他虽是小儿子,可这些年瑾瑜时常不在身边,大多是他身为儿子恭敬侍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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