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好意思用来换傅长缨的好面粉呢?
这不是坑人家知青娃嘛。
麸皮很是粗糙,灰不拉几的看着难受。压根发不起来,只能做窝窝头。
二十一世纪的人开始忆苦思甜,杂面馒头、杂粮窝窝头比白面馒头贵得多。有些还羡慕老一辈的能天天吃杂粮,不用担心长脂长胖真是件再高兴不过的事情。
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谁又会惦记杂粮面呢?
是白面馒头不甜还是牛奶不好喝、猪肉牛肉不好吃?
傅长缨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堵得慌,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我下乡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当然要跟乡亲们一样吃喝。”
苗花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年轻姑娘,心里有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嫂子你信不信我?回头我肯定带着咱们大湾村的乡亲们把日子过得红火起来,往后咱们天天吃白面馒头吃大米饭,再不吃这些麸子面了。”
这话让苗花呆住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是这昏暗的屋子里,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姑娘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这让她忍不住的点头,“诶,俺相信,俺相信。”
……
苗花的丈夫三年前去世了。
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寡妇拉扯着不到两岁的女儿过活。
村里人有时候帮衬一把,可这年头大家过得都不好,能帮衬的也有限。
去年的时候,村长媳妇送来了一只老母鸡和几个鸡蛋,让苗花看着老母鸡孵鸡蛋。
说是等孵出来鸡蛋可以养小鸡,回头小鸡长大了下蛋,这样能给妞妞补充下营养。
妞妞现在五岁了,小姑娘长得跟火柴棍似的,除了骨头就是皮,浑身没什么肉。
这会儿在煤油灯下打量着妈妈递给她的窝窝头,恨不得眼前有个放大镜,方便她从内到外的观察。
“怎么了妞妞?”
小姑娘笑了起来,正在换牙的人如今说话漏风,“这窝窝跟之前不一样。”
变白了,咬一口也好吃了很多呢。
傅长缨咬了口窝窝头,新做的窝窝头,麸子面占比大,毕竟她一个月就二十斤粮食,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怎么都要省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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