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世做尽不好地恶事,今生定要受尽凌迟之苦才能离去,陆婉儿有时会在极度疼痛时这样想;可惜没有往生的记忆,若是因赎罪而痛倒也不用觉得这般委屈。
随着病痛地折磨,心志坚韧地二小姐也再度瘦成一副纸片人的模样,毫无血色地面容甚至看起来有些骇人。
几位伺候的妇人常常看得难过,有时也会凑在一起低语;人生一程,原来那些骤然离世的才算有福气。
世人看到至亲生前备受病痛折磨,内心也总是不免会生出这样的感慨。因为替代不了,又不能帮他们结束痛苦,感受便很复杂。
甚至有时会质疑,面对死亡选择的方式有很多,到底为何还是要在煎熬中走完余生?可能因为在人类心里,任凭生命自然流逝才是对它的最大尊重。
生命的尾音,并不一定很悲凉,但极可能掺杂着遗憾与等待,由此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大掌柜回来了,在收到信后从京城往山里赶了一路。他想跟二小姐说,关于营救东家地事刚刚有了些眉目,不仅明确了几处关押地点,也得知宦官间地左右之争已愈演愈烈,或许是个机会。
他很想让陆婉儿再等上一等,即便更多是出于对林晓阳的忧心,毕竟好不容易看到地光,再熄灭恐会让其永坠黑暗也有可能。
抱持着这样地偏心,忠心耿耿地管家终于见到了形容枯槁地二小姐,可当真见到后,所有对林晓阳地偏爱便都消失了。
陆婉儿对特意赶回山里地管家,笑了笑。
近几日发作间隔越来越近,胸闷到使得她连句完整地话都很难说完,干脆以笑意代替问安。这倒是大掌柜第一次见其如此温婉地表情,常人习以为常地笑颜,在他认识二小姐时已是罕见。
托人寻到一棵同样罕见地百年山参,就是为等它才晚归了数日。
关键时刻也许能用来吊命地东西,他已第一时间交到御医手里,此刻正在入药。从伺候地人口中得知,二小姐这两日比以往更显虚弱,昨夜病起,至今未能安稳休息......
“二小姐,受苦了!”管家拱手回礼道。并让陆婉儿睡过一觉,晚些时候他再过来。
踱步到药斋,向疲色甚浓地御医施礼致谢,大掌柜已经放弃归来路上地念头,眼下只希望大夫有更多办法,可以缓解陆婉儿离去前地痛楚;所需天材地宝,他皆可着人去搜罗。
若药石可医定不是如今景象,大夫没有就此答话,却问了问林晓阳那边可有消息?
于是,把原本打算说给二小姐听得那些讲了一遍给御医听,两人却都知晓此事对陆婉儿来说遥遥无期,生前再见怕已是绝非可能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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