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属官已经下职回家,且通常颜婧儿过来,婢女小厮们也鲜少露面,免得打扰两人。
因此,这会儿百辉堂安安静静。
正厅里的饭菜已经摆好,走上台阶,颜婧儿还能闻见里头飘出的饭菜香味。
“手有些凉。”顾景尘捏了捏她的掌心,说道:“你们女子总喜欢穿轻薄好看的衣裳,却不顾及自己身子。”
颜婧儿转头:“大人何时关注这个的?”
“什么?”
“女子爱穿轻薄衣裳的事。”
顾景尘眸子半眯,问:“婧儿怎么了,今日看起来心情不佳。”
“没什么。”颜婧儿摇头:“就觉得最近有些疲倦。”
这倒也不是假话,再过两日她就要来癸水,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感到浑身乏力,做什么都蔫蔫的。
顾景尘牵着她进正厅,两人在饭桌前坐下来。
“明日就是中秋了。”颜婧儿说道:“此前听你说今年圣上龙体抱恙,取消了宫宴。如此一来,府上也就我们自个儿过中秋。”
“婧儿若是觉得太过清冷,也可邀好友一道来。”
颜婧儿剜他:“大过节的,别人难道不过中秋吗?”
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设宴。
“我想着让府上热闹热闹。”颜婧儿说道:“已经吩咐厨房做月饼,各样口味的、各样大小和花样的都做点,届时分一些给府上下人,剩余的,可送街坊邻居们。”
随后想想,常府街就只有丞相府一家,好像也没什么邻居,她又改口道:“送给大人相熟的好友也可。”
顾景尘点头:“婧儿考虑颇是周到。”
“那明日…”他问:“我们如何过?”
颜婧儿故作嫌弃:“谁跟你我们了?我要自己单独吃月饼。”
顾景尘莞尔。
说完中秋的事,颜婧儿迟疑了许久,等喝完汤时,才状似随意地开口道:“我今日看账本,发现大人每年的禄米都少一半,且原因也未写明,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将禄米贪墨。”
“后来问顾叔才得知,原来是送去了襄州蔺家。大人…”颜婧儿停筷,抬眼问:“这蔺家可是顾府的亲戚?”
顾景尘慢条斯理吃饭,面上辩不清情绪,淡淡道:“不是。”
“…哦。”
颜婧儿夹了块清蒸鱼放入口中,往回觉得鲜嫩的鱼肉,今日却有些寡味。许是厨子少放了什么,她想。
“那为何送去蔺家?”她问。
顾景尘动作缓缓停下,缄默片刻,朝她看来,却是温和问道:“我听说上京近日又出了新戏,你想不想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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