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娇还记腊梅的话,强忍着没去看洛长青,而是径直走到盛夫人手边,悄悄牵住盛夫人的手:“母亲。”
自盛黎娇十二三岁懂事起,她很少会与盛夫人这样亲近,猛地一来,盛夫人心里竟有些熨贴。
如果不是非要下嫁……
盛夫人闭了闭眼睛,口不对心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了。”
“母亲您还生气吗?”盛黎娇小声问。
“我生气你就改正了吗?”
自然不会。
盛黎娇嗫嚅,想了想,还是半蹲下去,用侧脸贴着盛夫人的膝盖,小心蹭了蹭:“都是女儿不好,母亲要是难受,还是打罚女儿吧,莫气坏了身子。”
只一句话,便教盛夫人泪如雨下,她拿帕子捂住嘴巴,泣不成声:“你怎么就这么犟!那男人、那男人——”
“他有什么好?叫你!”宁愿忤逆母亲,也要和他去受苦。
被盛夫人感染到,盛黎娇眨眨眼,泪水蜿蜒而下。
也不知怎的,才一眨眼,母女俩抱头而哭起来,当日大婚未见的场面,今日竟是补了回来。
小半个时辰后,盛夫人的情绪平复,盛黎娇抽抽搭搭地站在她身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回吧。”盛夫人说,“日后要是想我了,就回家看看,如今嫁了人,便收收你的小性子,夫妻俩过日子多多商量,迁就也是互相的。”
“我晓得了。”盛黎娇小幅度点头。
盛夫人又教导了几句,招呼腊梅去厨房拿了些鸡鸭肉给小夫妻俩装上,放他们出府。
如果说在盛黎娇在母亲旁边是只小鹌鹑,那到了洛长青面前,瞬间成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她一扫之前的乖顺温软,左右缠着洛长青,不住傻笑:“嘿嘿嘿——”
“母亲给我们带了好多肉,母亲是不是同意我们的亲事啦!夫君你给我说说,你们刚刚聊了什么哇!”
她边说边笑,西斜的日头打在她脸颊上,映得半面脸都染着橘红色。
看着小娇气包明艳的模样,洛长青不免想起盛夫人与他说的话——
盛夫人说:“我这女儿娇贵,甚至有些蛮横,我不信她能长久忍受贫穷,只为了一个不知何处来的男人。”
“我不想被女儿埋怨,就由着她的性子,我与你赌,最多半年,娇娇定会受不了,离你而去。”
盛夫人还说,她可以资助洛长青,给他本钱让他做个小生意,甚至不需要他归还本金,只需要他好好待盛黎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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