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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小白楼的院子里绿枝新穗一股脑碎在地上,晾衣杆上凝结的细水珠,稍稍一扯就是一场小雨。

小白楼内,傅序颠下楼就见着让他神思涣散的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干瘪好似裹脚布。

她守在桌子边,红色扎眼的裙子,黑色的卷发不太安分的遮住了半边美人面,傅序颠清晰可见她眼睑下的的淡青,指尖上的被画板划伤的痕迹还在,伤口结痂了。

她睡得不好,偶有辗转,窗边划过一道闪电,夹杂着乌云黑雨拍打在窗上,傅序颠错觉纪沉落是由深海而来的画中人,一点点吞噬他,她在自己身下的怯懦模样恍如昨日。

她几次皱眉,傅序颠这才察觉,她在做噩梦。

六年前在机场,她说分手,就当一场游戏,各取所需后,什么好与不好全忘了,横竖她不会回来了,心狠的样子像是要了他的命,此后那几年三魂七魄都在她身上,恨不得死了也要告诉她,自己心有多疼。

此时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梦里的混蛋事只想和她做,他却半清醒,一时分辨不清,这是不是她的另一场游戏。

傅序颠承认,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已经是晕头转向,这次,耍混账到了头也罢。

纪沉落隐约听见汽车声,再醒来只看见傅序颠的车尾巴消失在大门口。

早餐都没吃就跑了,真这么讨厌我?纪沉落耷拉着眼,霜打的茄子都比她机灵半分。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周六天气好,隔壁家懒得出奇的小猫都出来晒肚皮,而她还是等不到心上人,心里酸涩得都可以登台唱一出潸然泪下的土戏了。

方芋是中午过来的,纪沉落周末休息,坐上车就给她递过去一个腹肌黏土杯。

方芋被丑得左眼皮直跳,“……”

纪沉落藏着点自豪,笑着说:“我和秋序一起上了黏土班,专门做了一个送你的。”

方芋捏着触感不一样的腹肌,惊恐的笑比哭还难看:“黏土班的老师都得哭了吧......”

纪沉落的艺术天赋大抵是全投在画技上了,其它方面的动手能力......是差强人意些的,方芋悄摸着放到后座的箱子里。

纪沉落抢过来,“怎么把它收起来了。”

方芋摊开了手,假模假样:“姑奶奶,我这不是没地方摆嘛。”

“摆车上吧,多好看。”

“……”

算命的说,她今年不会有桃花。

摆这鬼玩意在车上,能有桃花真就是见鬼了。

今天有一幅画要拍卖,两人绕了路去老房子取茉莉图,随后出发前往拍卖会。

“这幅茉莉估计是个好价钱,想好怎么花了吗?”方芋目视前方路况,枝城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周末时间,交通还是拥堵。

“把老房装修一下,也算是不愧对祖宗了。”纪沉落一家离开时,只留下了一处房产,外公外婆的老宅,这么多年撑下来,爸妈早已经挥霍无度成性,难得留了这么个归家的根,也许是身在异国,时运不济,行差踏错,心里是想着落叶归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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