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墒瞳孔微颤,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是他的声音。
也是陆逢君的声音。
“我是陆逢君,情况紧急,难以多说。”
“这是一道奇怪的记忆。”
“我直觉它很重要。”
陆逢君语速很快。
“公主死去的那天清晨,我无意看到沈清时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话音太远我听不清,但我清晰看到那个陌生男子转瞬消失在阳光下。”
“我现在被打散了,能迅速想到的只是让关于这段记忆的火焰钻进你的身体,缠绕在你的骨头上。我把这些年长出的灵智都放进了这丝火焰里,保证它不会瞬间融入你体内。”
“呵,就你刚才哭爹喊娘的样子,现在吸收这段记忆估计只会被你当成一断臆梦。”
陆逢君说到这儿,微微停顿,声音虚弱了许多。
几个呼吸后,他又继续:“至于这段话什么时候能出现在你脑海里…我不知道。”
“但如若哪天你看到与听到——”
“保护好我们的公主。”
“还有,”那声音一顿,狠狠抽了口气,“你小子心挺狠啊,就这么找人把我打散了,槽心。”
“走了,倒霉孩子。”
紧接着,一幅画面在陆墒脑海中浮现。
墨发倾散的沈清时与一个短发衬衫男子在城墙上并肩而立,他们似乎在说什么,讨论的结果大概不尽人意,沈清时狠狠一甩袖子,那男子摊了摊手,转瞬消失。
陆墒知道那人是什么。
——这是沈清时系统的人形态。
他曾见池殷的系统以同样的状态化作数据消失在房间里。
如今更多绿火的吸收,冲破了陆逢君亲自下的禁制,这段记忆终于重现在他脑海里。
陆墒以同等姿势站了许久,终于掀开被子,轻轻躺在了池殷身边。
他克制着把池殷揉进骨子里的念想,把她拥进了怀里。
他好像懂了。
懂了他为什么可以听到系统音。
池殷的系统曾说过,确定系统真实存在的人,都会与系统交缠上因果。这些人会被系统找上门,完成这段因果。
就比如荆迟。
而他作为陆墒的二十七年,从不知道系统存在。
但陆逢君缠绕在他骨头上的记忆体知道系统存在。
因此他与系统有了因果,却又不是真真正正的因果。
系统没有找上他,他却作为系统未知的因果载体存在。
所以他没有系统,却可以听到系统的声音。
陆墒想,他或许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得皮肤饥渴症。
因为那是真正的相思入骨。
陆墒低头轻吻起池殷的眼角眉梢,池殷睫毛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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