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乔离开关雎宫之后便径直去了太极宫批复奏折。
一条一条挨个看过去,她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那张明艳面孔不笑的时候,嘴角便向下耷着,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天女威仪。
忽然,赵乔左手一顿,握着笔的右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眼前是一封看上去除了厚一些,与其他折子没什么两样的奏章,但里面的内容却不同寻常。
最开始是一行小字:奏本月二十八日神机营奉。
本月二十八日?
赵乔拧起眉来,今天该是五月二十三才对。寻常臣子尚且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更遑论是神机营。
赵乔早先从自己的母皇那里接收了一批神机营的势力,因此有所了解。
神机营是皇帝亲卫,通常隐在暗处,为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正是如此,他们的能力卓绝,行事作风也格外果断简练。
显然,这不是一封该出现在这里的奏折。至少不是此时今日。
赵乔摩挲着奏折上的标题行,目光幽远。
这里的二十八日应是指之前某个月的二十八。
她是在五月的第一天才正式加冕为帝的。也就是说,这封奏折很可能是呈给先帝的。
但母皇在上个月的二十四日便大薨了,必定还未来得及收到这封奏折。
而又不知怎么的,或许是神机营的暗卫将之放在了这宫里的某处,后来被收集整理奏折的人弄混了,便在今日出现在了她的桌案上。
赵乔往后看去,又是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陛下上次安排的事情,属下已探查清楚”。
接下来就像是一封类似日记的报告: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三日。
李逞英上午去了上善楼吃饭,中途下起小雨,买了一把天青色的伞。
随后去了街头酒坊,出来时带着酒气。然后步行回府,下午与其七姐下棋,输掉之后劈了棋盘……”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四日。
李逞英被他八个姐姐带去参加游园会,伶人登场后,他神情怪异,似不屑又似不忿……”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五日。
李逞英因不愿进学被关禁闭,发了好大一通火,砸破十张木凳,撕烂三十四张宣纸,折断四支狼毫笔……”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六日。
李逞英在独自一人时念叨‘我一定要打破目前这番境遇,决不能再受任何女人的钳制!’不慎被他的父亲卫国公夫郎听到,被罚抄十页佛经……”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七日。
李逞英连夜让身边的侍人替他抄完了佛经,于是被准许出门。在上京茶楼下,一女郎路遇匪徒,李逞英出手相助,虽未追回失物,但女郎欣赏其善举,与之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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