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陶巧巧,会和陶郡守夫妇还有远峰郡共存亡,但后来陶郡守夫妇战死,越西敌军的铁蹄也冲入了远峰郡,楚清河却好端端的活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陶巧巧解释,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在鄙视苟且偷生的自己。
这是这两年多时间,数百个日日夜夜,他每时每刻拷问自己才得出的答案。
本来在那场战事到来之前,陶巧巧对这门婚事表现出来的也是极度的抗拒,他鄙视自己,更不想让她因为父母的临终遗愿被迫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在没有认清自己内心的情况下,他说他喜欢上了紫叶,和陶巧巧解除婚约放她自由。
在那一场大战中,失去一切的不止陶巧巧,还有楚清河。
陶巧巧当时还有人陪着,楚清河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他无法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脆弱和内疚。
陶巧巧有些茫然,问:“你为什么会无法面对我?”
楚清河垂眸,说:“伯父伯母战亡,远峰郡失守,我没有做到承诺与他们共存亡。”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难道会希望你和他们一起去死?
陶巧巧想问,话到嘴边却没了声音。
如果她没有去到瀚京认识阿挽,没有亲眼看见战场的残酷血腥,她真的有可能对楚清河说出这样的话。
楚清河嘴上虽然总是在说她笨,却总是帮她解决所有麻烦,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楚清河应该无所不能,只要他说出口的话,他就应该做到。
因为楚清河的纵容,她也习惯了向他索取,又向他问责。
陶巧巧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难过之中,根本没有考虑过楚清河的感受,竟有些羞愧难当。
为什么她从楚清河那里得到了那么多好,直到现在依然还是习惯索取,不会想到回报?
胸口沉得厉害,陶巧巧深吸了几口气才低声说:“那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能活着回来,没有像爹娘一样丢下我,我很高兴。”
陶巧巧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看着楚清河越来越沉稳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能坚持活下来的人,绝不是懦夫。”
陶巧巧的眸底满是水光,眼神却依然坚毅,迸射出耀眼的亮芒。
楚清河心头一震,终于用力把陶巧巧按进自己怀里,不住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想的那般任性、蛮不讲理。
对不起,我不该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就擅作主张说自己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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