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秋天过去,正好吃肥鸭子,温崇月不是专门片鸭子的,因此并不能将每片鸭肉都料理的“有肥有瘦有皮”,但这无伤大雅,夏皎吃烤鸭子,一份马蹄烧饼里塞了十多片鸭肉,嚼起来香喷喷,鸭肉酥嫩香醇,梨木烤出来的果木香和肉一块儿在嘴里融化掉,香到停不下来。
不速之客在夏皎吃完一张马蹄烧饼后按响了门铃。
是白若琅,她化着精致的妆,仍旧衣衫素净,拎一只四格戴妃,脸上略有憔悴色。瞧见护工阿姨开门,她只轻声问:“还在吃饭呢?”
温教授拄着手杖过去了,他的身体尚好,请白若琅进来。温崇月和夏皎站起来,白若琅今天不见以往那种傲气,反倒有些局促:“你们吃,我就是给皎皎送些甜点过来。”
温崇月不说话。
夏皎看着白若琅的确还带了一个小盒子,装的很精致,她主动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妈。”
白若琅有点惊讶,用手拢了拢头发,夏皎瞧见她发里的银丝,一闪而过。
温教授示意夏皎和温崇月先吃饭,他和白若琅单独聊一会儿。
果然,温家人都喜欢单独聊天。
夏皎将盒子放在旁边,问温崇月:“你说盒子里会是什么呀?核桃酥?缸炉?茯苓饼?还是槽子糕?”
老北京人忌讳说“点心”,说是古时候酷刑里面的千刀万剐,最后一刀是送命的,就叫“点心”。他们忌讳说这些,统一说饽饽,吃饽饽,饽饽铺。
最传统的饽饽铺,漆金木牌,得在上面用汉、满、蒙三种语言写。满蒙饽饽一般加奶油,而汉族饽饽常用的是白油,清真饽饽得用香油。
不过这些都是旧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讲点心,甜点,饽饽,都行,无所谓。
没有人一直守着这些无用的死规矩。
温崇月说:“大概是花糕。”
“我这次给皎皎带了些花糕和茯苓饼,”白若琅说,“我知道送其他东西都不太合适……想来想去,还是送些甜点。”
温启铭问:“你怎么过来的?要不要喝点茶?”
“老林送我,他车还在下面等着,不喝了,我坐坐就回去,”白若琅犹犹豫豫,好久,才低声说,“启铭,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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