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殿下何意?”
楚宁起身,稍稍理了衣裙,从容答道:“若舍了我一人便可救了天下,那自不必说,我早便见阎王他老人家去了;若我是这天下人,自然不愿见着我们的神佛君父如此舍身,说不定不等作出选择,我早也见阎王去了;若我为这第三人,那......便能救一个是一个罢,尽力而为,不愧于心就成,至于其他的,我想管也管不着呀。”
张老似乎对这番答复颇有些意外,然随即很快又笑道:“公主殿下所见倒是颇为......别出心裁。”
屏风一边的少年自是听到了这番言论,然不置可否,仍端坐案前,神色淡漠。
张老笑道:“老夫以为,二位殿下所言都不错。老夫才疏学浅,以为不论舍弃何者或是保全何者,都有舍弃与保全的理由与道理,窃以为若是能找到两全之法,那便最好不过了。只是这世上若当真存在那两全之法,恐怕这世上便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了吧。正因如此,当令天下之人,上至天子君王,下至百姓平民,皆能明德新民,止于至善。如此,则无以不至也。”
“我说的可有理,公主殿下?”
楚宁心中冷笑道,这老头,不就是见她首日听学便当众瞌睡、才硬生出了道题想让她当众难堪么?这点小伎俩就想难倒她,那也真是太小看她这位琉月公主了!不过她面上仍是恭敬地笑着,回了句:“当然。”
张老也似乎并未真的打算令他们这位公主殿下能好好听学,接下来不过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小姑娘在案前是坐是躺、是玩是闹的。不过偶间瞥到屏风另一侧安坐如山、沉寂似海的少年郎君,心中不住划过一丝惊诧之意。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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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醒来时,屋内已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略显酸涩的手肘与脖颈,起身慢慢往外走去。
姜筠正坐在廊下同其他几个小宫婢说笑,见是她出来了,忙迎了上来,“瞧着殿下又是睡到不知今夕何年了。先生走时还叮嘱我让您好生安睡,哪知竟到了这个时辰,膳房的小子们都已来问过几回了呢。”
楚宁看了眼愈渐西斜的日色,皱着一张脸道:“我还不饿,令他们不必准备了。”说罢便要回倾云殿,忽而又记起些什么,问道:“张老先生可还说了些什么,还有,这里的......其他人呢?”
姜筠听后,作出副突然明悟的样子,忙道:“星揽世子方才派人前来问候殿下您了,称这几日有要事处理,就不能陪殿下读书了。不过,世子爷送了您爱吃的点心与玩意儿过来,我已遣人送回倾云殿了。”
楚宁不以为意,只问:“哦,那还有呢?”
姜筠见她此番模样,以为是心中失落,便抚慰道:“殿下,虽说世子爷近几日来不了,可我瞧着,衡王殿下学识渊博,有他陪您读书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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