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果然在那里等着,他见裴在野无恙,不觉虎目含泪,跪下就要请罪:“殿下,是属下无能...”
他后半截还没说完,裴在野已经不耐烦地让他闭嘴:“少废话,我近来让你留心的事如何了?”
叶知秋不敢再多嘴,飞快道:“乐康郡主的王妃生母是巴赫部人,郡主之前一直住在巴赫部,这些日子因为联,联姻之事,这才回了梁州城。”
他又道:“郡主性子好动,常去顺安马场练习骑射。”
巴陵王鼠首两端,既想搭上西蛮,又想通过联姻在朝廷留条退路,说不准还指望他女儿生出个流着他巴陵王血脉的皇子龙孙,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打草惊蛇。”裴在野沉吟片刻,很快有了主意:“假扮西蛮人,在马场对巴陵王之女下手。”
他倒是没打算杀了那郡主,他如今旧伤未愈,身畔可用的手下只有寥寥,也犯不着惹这么大乱子。只要假扮西蛮人惊扰巴陵王之女,巴陵王会以为西蛮人知道了联姻之事,并且对他的两面三刀不满,就算是顾忌着西蛮那边,巴陵王想来也不敢再提联姻之事。
叶知秋当即应了,沉吟片刻,又道:“卑职还特意查过沈家,留意到沈家如今那位许夫人,和巴陵王妃私交甚笃,若是想混进顺安马场,倒是可以布置沈家这条线。”
他想了想,又小心补了句:“这事儿估计要利用那位沈姑娘一二...”
想混进马场,沈家还真是条现成的线,不过现在太子人在沈家,他肯定得想办法在事后把沈家摘干净,不过利用是在所难免。
裴在野之前的回信简略说了自己如今的境况,他隐约猜出自家太子和那位沈姑娘形影不离,要是搁别的男人这事儿在正常不过,说不准还得想法占占风流便宜什么的,不过这事儿放太子身上可太稀奇了,他忍不住试探一下太子的态度。
裴在野顿了顿,随意哦了声。
叶知秋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敢再探问,觉着他约莫对那沈姑娘没什么心思,迟疑了下,又道:“阿周之前传来密信,您在平州那边经营多年,陆妃和大皇子早已眼热了,如今趁着您来梁州,大皇子直接带上几个陆氏族人,预备去平州插一手。”
裴在野眼底不掩厌恶轻鄙,轻啧了声:“安分这几年,还以为他们真成了拔了舌头的狗,结果我一离京,便开始乱吠起来。”
他虽厌憎,却还真没把陆氏和大皇子放在眼里:“让阿周盯牢他们,别惹出什么乱子。”
叶知秋忙应了个是,他还想和自家太子寒暄几句,奈何裴在野不解风情,吩咐完正事之后,叶知秋只得幽幽怨怨地走了。
裴在野最近服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再回到东跨院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倦意,不过还是强撑着把计划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待思虑周全之后,他思绪转回到陆氏和大皇子插手平州一事,从枕下取出一把陈旧断裂的袖箭。
——这袖箭是他母后临终前所赠,他母后是个极有眼光的女子,临终之前赠一柄梅花袖箭,希望他日后无论遇到何等危难,总有最后一道防线,只可惜这袖箭在上次被叛徒陆清寥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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