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说,我去啦?
章述走到台阶上回头看她,我一会儿开车到快递点接你。
跟章述分开之后,温叶拉着推车往菜鸟驿站走去。
推车滚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邮职院里回响,在菜鸟驿站的附近有个小坡,北风顺着地势起伏刮向坡底,温叶转头看见太阳正好悬在楼顶,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大一时上的一节口语课。
当时的口语老师是一位五十七岁的美国外教,叫Nancy。
Nancy喜欢跟学生谈论除了中美关系以外的所有东西,还会时不时分享自己心目中的独身主义。在那节课的开头,Nancy说到,不要害怕孤独,因为她觉得未婚的自己就像鸟儿一样自由。不过,她同样鼓励大家在大学期间尝试着全身心地去投入一段感情,毕竟只有感受过,才会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需要。
然后Nancy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拉回到口语教学上,她说美国人总觉得boyfriend(男朋友)和girlfriend(女朋友)的说法太幼稚,像是小朋友之间的玩闹,而lover(情人)又带着很浓烈的情爱色彩。
温叶的舍友举手向她提问,到底稳定而成熟的恋爱关系更应该用什么去表达。
Nancy想了想,说:life partner(生活伙伴)。
那天晚上开完部门小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温叶跟吴子衿分享了这一段话。
吴子衿具体说了什么温叶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不太同意外教的观点。
可能是成长的语言环境不同,吴子衿更看重lover这个词比life partner多出的浪漫寓意。
前段时间,他们和吴子衿、阿廉约了视频喝酒,还没能聊上几句,温叶和章述就坐在电脑前旁若无人地讲起了别的事情。
阿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说的东西都很生活、很琐碎,有小酒吧周六的驻唱乐队,有骑楼阿姨新推出的粤菜菜品,还有西区那只很喜欢吠叫的雪瑞纳。
吴子衿大笑,开始联合阿廉一起揶揄。她把头发挽了起来,说如果把温叶、章述丢回小学,肯定会因为赛尔号里到底是雷伊还是谱尼厉害而争论一整节体育课。
章述不以为然,还伸手再倒了一杯酒,但我最爱的是布鲁克克。
温叶笑得倒在他的身上,而我只玩摩尔庄园。
可恶的红鼻头鼹鼠,章述咬牙切齿,当年不会就是你在我家的留言板里写满了火星文吧。
怎么可能,温叶转身看他,你少污蔑我。
章述挑了挑眉,把杯子塞进她手里,在视频会议聊天区打了这样的一段话:
【☆★伱吥紾惜硪、僦请伱=滚绌莪嘚世堺●.)-...】
网络另一端的两个人透过屏幕尴尬对视。
阿廉:【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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