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夫人苦笑了一下:“我流落过风尘之地,又曾给人做小。我这样出身,只怕到时候文弟会不喜欢。”
“潘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知道文弟不是,可是那天子脚下、花花世界,他又年少得志,就算他不会想这些,那些王公大臣们呢?日子久了,难保……”
我一把握住采莲夫人的手,坚定的对她说:“夫人不要吓唬自己,潘爷绝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采莲夫人缓缓点点头。
我心里却不免有些沉郁,我虽然说了安慰采莲夫人的话,可是我自己却也隐隐为他们担忧起来。
很快潘秀才就去了京城,采莲夫人想了很久才忍住没有自己也跟去。只是每一日她的面上好像都多了几分哀愁。
冬去春来,不管是欢喜也好,难过也好,日子总是沿着同一个脚步一天天过去。
我们在绣庄里每天提心吊胆的等着京城里殿试的消息,苍嘉知道采莲夫人着急,因此特别承担了传递消息的责任。
也因为这样,苍嘉来绣庄的次数就更多了,唯一不变的是,就算他没有机会拉着我多说几句话,也一定会问我那个问题之后才走。
可是看着采莲夫人的样子,我对于苍嘉的求亲,心里的否定是越来越大了。
在所有人望眼欲穿的期盼下,苍嘉的手下快马加鞭带来了消息:潘秀才果然不负众望,一举高中探花!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我看见采莲夫人着急的把送信的小子拉倒一旁,问他:“有其他的消息没有?”
“我们一看见放榜就飞奔来给夫人报信了,想必过几日才能有探花爷的消息呢。”
“多谢小哥了,待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啊。”采莲夫人笑着说,可是我却看见了她眼底藏不住的焦虑。
在一片欢乐中又过了好几日,潘秀才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送回来,官府前来报喜的收了很大的红包,特意将潘秀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皇上对潘秀才颇为赏识之类。
可越是这么说,采莲夫人的眼神就越发飘忽起来。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一向每隔五日就有亲笔信送来的潘秀才好像失去了踪影似的。
采莲夫人在人前装笑脸,回到屋子里却开始酗酒了。我夺下她手里的酒壶,劝她少喝一些。
这个坚强美丽的奇女子却在此时脆弱得一塌糊涂,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妹子啊妹子,你是对的,男人皆薄幸,皆薄幸!”
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将她扶上床,一直守到她睡着。
原来采莲夫人跟潘秀才,也到此为止了吗?
潘秀才是不是在京城认识了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才忘记了家里还有采莲夫人在望穿秋水地等着他了呢?
男人皆薄幸?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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