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即便沾了尘土,却依旧是一双未提刀剑的斯文人的手。长渊当年必然是得了高人点化,不然在这个年纪,很难有这等修为。
只可惜他没有一心想成仙。
婴勺闭了一下眼睛,把思绪团成一团塞进角落里,捡起方才被自己扔掉的铜镜。
晦暗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婴勺举起铜镜,接住一缕光,反射到牢房光秃秃的地面上。
随着铜镜的角度缓缓转动,光的终点在地面上画出一个阵。
婴勺打了个响指。
法阵中央“嘭”地燃起火苗,一缕青烟自火焰中徐徐升起,来到婴勺额前绕了一圈,掠动了她的头发,然后顺着光路飘向窗外。
法阵消失,只余一小块被烧黑的地面。
婴勺有些疲惫。
她靠着墙坐下来,手里拿着镜子。
凡界的铜镜没能抗住阵法的气势,上面已然蛛网似的布满裂纹。
她没忍住,又往镜子里看了看。
细细密密的裂纹分割着这张久违三百年的脸。
三百年前婴勺失去了肉/身,魂魄进入四境轮中,前期修为不济时,也上了不少人的身,却没有一个是男的。
长渊成魔后的样貌和他凡人时几乎毫无区别,按理说她应该对这张脸感到满意,但是——婴勺抬手摸了摸喉结,忍了一会儿,再低头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裆部。
真是,太他娘的操/蛋了。
沉玉其实只睡着了片刻。
是被冻醒的。
婴勺尚未习惯新的身体,施法的度把不准,那昏睡咒落到他的额头上,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就失去了效力。
沉玉醒来时,婴勺已经靠在墙角睡着了。
他静悄悄地坐起身来,看见地面上阵法残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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