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的羊肉串。
嗯,没错。
光头老爷爷。
嗯,没错。
那这位坐在她床上的帅哥是……
何娣现在是属于疲惫加病痛,再加被人突袭暴打之后短时间内难以散去的应激反应。即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一瞅。
视线从那人耳后的短青茬,再偏头转到正面,他静然望着电视机屏的冷黑眼瞳。
她保持这个半歪头的动作凝视了他两三秒后。
他仍不动如山。
何娣正回头,嘴角狠狠扯了下。
咋?现在寻仇的连医院床位都不放过吗?还他妈这么横。
后劲儿慢慢上来。
她清清喉咙,声音嘶哑得像一张粗糙的磨砂纸。抱起手臂架出气场,像个被侵犯领土的小狮子。
“你谁?干嘛睡我床?”
第2章 一物 抱歉哈,大兄弟
未开灯的病房光线暗淡。
从上到下。
她头顶炸开的鸡窝堆,黛青色的黑眼圈,眼瞳里缀连的红血丝,惨白如鬼的面色,宽松的白短袖,以及某国电视剧里沙雕女主钟爱的红底白条运动裤。
还有这拿他当入侵者一般的敌意眼神和开场白。
人们常说第一印象很重要。
陈戈峰无情绪的眼睛在她身上冷淡地略过一遍后。
出于生物本能地产生了对另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生物的第一印象。
——哪儿来的疯子?
他没多话,单刀直入:“你走错了。”
此刻的何娣显然还没适应看无声电影,她只当是自己没有用遥控器把声音调大,才会什么都听不见,而不是“我已经聋了”
任何疾病仿佛都需要有一个接受期,需要慢慢地,缓缓地去接受“我真的病了”这个事实。
说得简单点就是,她刚聋不久,所以会经常忘记自己聋了。
已经撑出气场的“小狮子”低目注视他一张一合却没有产生音量的薄唇。
她心里的噪意在不知不觉地叠加:“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儿声。”
他拉高分贝,压着脾性重复一遍:“你走错了。”
一样的寂静。
她条件反射地轻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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