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
虞枝枝和尤怜点头。
郑姑姑说:“那我来考校考校。”
郑姑姑的考校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已经足够考出两个宫女的水平,她淡淡看虞枝枝一眼,然后对尤怜点点头。
郑姑姑今早在西内消磨了一早上,下午的时候,她回到北宫千秋殿张贵妃处禀事。
郑姑姑走后,虞枝枝烫手一般放下了避火图,情愿跑外面去吹冷风。
她走在荒芜的西内,想了想,她去向了唯一生机勃勃的地方,一处梅林。
她紧了紧衣裳,走出西偏殿,径直往那一片梅林走去。
天还是很冷,一片雪海中偶尔点缀着艳艳的红,虞枝枝折下一枝梅,心中盘算着要放在房内的陶罐中。
她又走了两步,忽然在前面看见了穿着黑色大氅的齐琰。虞枝枝有心想避一避,但是齐琰显然已经看见了她。
虞枝枝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行礼。
齐琰懒懒地抬了一下手让她起来,他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转头对她说:“陪我走走。”
虞枝枝心中郁闷,却不敢拒绝,她走上前去。她感到齐琰身边很暖和,不知是不是错觉,因这一分暖意,走着走着她情不自禁地离齐琰更近一点,在她发觉后,又赶忙心虚地退开了。
齐琰似乎也发现了,他垂眼看她,抽走她手上的梅枝:“虞娘子对我心悦如此,我受宠若惊啊。”
他虽是这样说,可是神色冷淡,对虞枝枝的逗弄只是随性而为,坦然得让人无言。
按理说虞枝枝应当习惯了齐琰冷淡的调笑,但这一次,尤怜之前对齐琰的评语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虞枝枝的脑中。
身材高大,猿臂蜂腰,肌臂英武……
停!
虞枝枝睫毛颤了颤,微微低下了头。
齐琰带着虞枝枝走了几步,渐渐开始觉得身后脚步很慢的女郎是个累赘,他开口,想要赶走虞枝枝,但是前面一阵喧闹,将他的话暂且压住了。
喧闹中心,聚集了好几个宫人,围在中间的是尤怜,还有一个带着木钗,穿着旧衣的清丽女子。
尤怜似乎在和那个女子争吵。
尤怜说:“薛良玉?你怎么在这里?”
尤怜认出了面前的女子,她叫薛良玉,曾经和尤怜一同在掖庭宫做事,尤怜很厌恶她。
因为薛良玉的父亲是两年前鲜卑大战中,虞阳的手下。
尤怜冷笑了一下:“也是报应,你父亲是虞阳手下的爪牙,愧对天下,你合该在这冷宫待一辈子。”
冷宫虽然人少,可热闹更少,这里两人吵闹起来是冷宫难得的热闹,所以这里聚满了人。
当众人听见尤怜说对面名叫薛良玉的女子父亲是虞阳手下的时候,都露出了冷意,谩骂声也渐渐响起。
薛良玉表情冷淡,微微偏头,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外,脸色煞白的虞枝枝。
虞枝枝僵在原地。
看热闹的宫人嘴中对虞阳咒骂不已,谩骂声像冬日的冰水漫到了虞枝枝的口鼻,她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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