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琢定定看着她,眉宇间压抑着怒气。
薛良玉缓慢又坚定地掰开了齐琢的手指,对着齐琢恭敬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她从容不迫,不疾不徐。
齐琢看着她的背影,重新握紧了手指,他的骨节发白,指骨几乎被捏出声响。
他轻声道:“好,好得很。”
他冷笑两声,在漫天飞雪中步履不停,径直离开西内走到北宫,他见了宦官董泰。
齐琢走后,董泰随后走进天子殿中,先禀了国事,再和天子说起家常。
董泰说:“奴婢方才碰见代王殿下,冰天雪地的,衣裳穿得单薄,也没个人照料些。”
天子皱眉:“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也太不成样子!”
董泰道:“陛下,宫女太监哪能劝得动代王殿下,他身边是在缺一个贴心的人。”
天子露出疼惜之色:“这孩子……”
董泰说:“代王殿下眼光高,轻易瞧不上人,不过奴婢前些时候瞧见,代王殿下对西内里一个宫女分外看中,奴婢因此,特意过来为代王殿下请一个恩典。”
天子脸上浮起喜色:“好,准。”
片刻后,董泰走出殿外,派小太监去给齐琢传信。
齐琢听罢,称心如意,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样子。
齐琢走到殿外,他站在长廊里,看着灰蒙蒙的天往下漏着大雪,他沉着脸吩咐:“去,将我求赐虞氏的消息,传到西内,好叫她……他们知晓,我的耐心不多,明日,就将虞氏送到我的榻上来。”
他说完,旋即挥袖而走。
他对虞枝枝有兴趣,但这兴趣微不足道。
他想知道,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求一个宫女,会不会让薛良玉在意。
薛良玉会不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如果薛良玉来,就算不是吃醋,只是为了救那个姓虞的宫女,齐琢也认了。
他要的宫女是姓虞还是姓薛,天子并不在意。
他可以留薛良玉在身边,做他的妾氏。
他可以将过去都忘了,和薛良玉好好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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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虞枝枝踮着脚去点灯,豆大的灯火将室内的昏暗驱散一些,虞枝枝忧心忡忡,她吹熄纸捻子,推开窗去望无星无月的黑夜。
齐琢讨要她的事,西内已经传开了,虞枝枝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只感到半截身子发寒。
她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她本能般地,像一株菟丝子,想要去依附齐琰这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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