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眼中似蓄着濛濛的雾气,半是委屈半是娇蛮地说道:“求情?不,我不回去。”
说完后她又抿了抿唇,她想起来,在这里她没有单独的营帐,她住的就是齐琰的帐内。
虞枝枝可怜巴巴地望着尤怜:“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虽然可能要面对齐琰的不悦,但尤怜依旧点了点头:“好。”
齐琰帐内的灯烛亮了大半宿,听到赵吉利回来禀报说虞枝枝歇息在尤怜那里时,齐琰皱了眉头。
赵吉利絮絮叨叨:“会不会是殿下做了什么事,让虞娘子恼了?哎,小娘子们心思细腻,若真恼了,殿下千万要屈尊哄哄。”
齐琰皱眉,更加不解,他问道:“哄?”
赵吉利说:“两人之间有了龃龉,自然是要化解的。”
齐琰说:“不化解又如何?”
赵吉利道:“不化解,两心不能相交,各自难受,多不好。”
齐琰嗤笑:“我并不需和虞氏交心,虞氏不过有一副风流皮相。过不了多久,我会将她送走。”
赵吉利吃了一惊:“殿下说真的?”
齐琰对他的惊讶很不满。
一个虞氏而已,为何要大惊小怪。
他沉着脸吩咐赵吉利熄灯。
夜里没有温软如玉的女郎在怀,齐琰有些难以入眠。
这一夜,东田营帐内的每个人都很难熬。
翌日一大早,天子带着仪仗和众人要回上林苑行宫。在回行宫的途中,虞枝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薛良玉说话。
她只能远远地看见,薛良玉换下她素日喜欢的霜白衣衫,穿上娇嫩的杏红色,看上去比往常多了一些神采。
虞枝枝还看到,朱轮华毂的马车之中,齐琢掀开了车帷,一夜过去,他面色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齐琢看着宫人簇拥之下,薛良玉在稍后于皇帝的位置行走。宫人谄媚地弯下腰来,伺候薛良玉上马车。
他听见她身边的人在说:“薛美人慢些。”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薛良玉,带笑说道:“慢些。”
齐琢感到心口的伤又在渗血。
薛良玉登上马车时,往后看了一眼,她看到了齐琢,平平淡淡,发髻上的天子赐下的金钗让她的冷淡有了些傲然的意味。
薛美人……他的庶母。
齐琢感到喉咙一阵腥甜,他的目光追随着薛良玉而去,但薛良玉已经放下了车帷。
齐琢咳嗽起来,他指尖颤抖地收回了手。
车帷垂下,委顿无力。
去时还都是好好的,回到上林苑,宫里的贵人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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