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仰倒在草地上,感到不远处齐琢在缓步走来。
他望向了胸口的箭,血汨汨往外冒着,虞昭以为今日必死无疑。
他仿佛记得齐琢狠狠踩了他的头,他晕死过去,反而因此被认为再无活路,从而捡回了一条性命。
虞昭用平静的话讲起从前的惊心动魄。
虞枝枝咬着唇,唇上都出了血痕,她恨恨道:“是齐琢!”
齐琰沉思着说道:“虽有你的证言,但你毕竟是虞将军之子,恐怕以你的一面之词说服不了父皇,也罢,聊胜于无。”
虞昭说:“那个夜里,我将胸口的箭矢看清楚了,上面錾刻着齐琢的名号,是他的箭,于是我趁着他来之前,将箭拔下,埋进土里。若派人去寻,定能找到。此箭可证明,齐琢的确在那个时候去了高柳县,他本不该在那里!”
听到这里,齐琰和虞枝枝面色一凛。
三人交谈一下午,虞枝枝看虞昭面色渐渐发白,知道他才苏醒,不应当太过劳累,于是和黄姆妈一起,收拾了床铺让虞昭歇息。
虞枝枝从虞昭屋里出来,和齐琰一起站在廊下。
方才还是晴天,忽然间下起了细雨。
细雨疏风中,虞枝枝对齐琰说:“其实,向天子澄清当年这事,也许没有那般危险,殿下觉得呢?”
虞枝枝偷瞄了一眼齐琰,说道:“难道殿下觉得,你护不住我?”
齐琰转头看她,看了她许久,叹口气:“你倒是信我。”
虞枝枝抱着齐琰的腰,笑嘻嘻往他怀里靠:“我当然信你。”
虞枝枝在齐琰怀里耐了一会儿,余光看见黄姆妈从长廊另一边走来,她看到虞枝枝和齐琰二人的时候,脚步一顿有些踌躇起来。
虞枝枝慌忙从齐琰怀里起来,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姆妈,阿昭哪里有什么事吗?”
黄姆妈说道:“小郎君在歇息,没什么事。”
虞枝枝等着黄姆妈说事,但黄姆妈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个清楚,虞枝枝看了一眼齐琰,发觉齐琰用混合着气愤和委屈的神色看她。
虞枝枝咳了一声,对黄姆妈说道:“姆妈,有是什么事就直说吧,殿下不是外人。”
黄姆妈骑虎难下,说道:“是念念醒了,哭着要娘亲抱。”
虞枝枝略带尴尬地移开眼睛,对黄姆妈说:“我这就过去。”
虞枝枝和黄姆妈离开,只留下齐琰一人在廊下孤独看雨。
不知是什么时候,赵吉利走了过来,赵吉利对齐琰说道:“殿下,既然已经决心不追究虞娘子从前的事,为何要对虞娘子的女儿心怀芥蒂呢,虞念年岁这样小,大了之后,只会将殿下当做生身父亲对待。”
齐琰拧着眉毛,思绪转圜了几回,终于妥协:“说得也是。”
他往虞枝枝屋子那边走过去,还没进去,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殿下怎么过来了?”
“听说阿昭醒了,特意过来贺喜。”
“方师兄,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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