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说,她那几年在英国读书的事情。”
那对谢易臣是一段空白的过去,他不知道慕霜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失眠症。
谢明朗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严肃,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现在的情况比出国那几年已经好了很多,她以前,是要完全依赖药物才能睡觉的。”
安雅竹死的时候,慕霜刚好上高三,是人生的关键时期,却接连遭遇了母亲的去世和父亲有了新欢这两件事清。
她忘不了安雅竹自杀的那一幕,也忘不了慕伯山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因为她想逃离南城这个地方,所以选择了出国读书。
异国他乡的生活没有能改变她,孤独感充斥着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反正都已经孑然一身。
也是在那段时间,慕霜迷上了赛车,不要命的那种。
谢明朗那段时间带着车队去国外比赛,得知自己的车被她弄坏了好几辆,对她这种接近疯狂的宣泄感到担忧。
慕霜当时问他:“你听过西西弗斯吗?”
谢明朗:“古希腊的一个神,因为犯错被诅咒,每天都要把一个巨石推上山。”
慕霜接过后面的故事,“然后每次到顶的时候,巨石又会滚下来,他又要重新推上去,日复一复。”
谢明朗:“你觉得你像他?”
慕霜反问他:“你觉得我像吗?”
谢明朗没有直接回答她,“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个西西弗斯,每天都在做着重复的事情,包括你,也包括我。”
“可你也别忘了,这个故事的最后,告诉我们的道理是——”
“人生越没有意义,越值得去过。”
谢明朗看着她的那张脸,低头平视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眸空洞无神,失去了光。
他这回的语气是难得的正经,对慕霜说道:“西西弗斯的选择只有那块石头,可你不是,你的人生还有其他选择。”
“慕霜,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之后慕霜接受了长达三年的心理治疗,情况才慢慢有所少好转。
这件事很少人知道,连慕家二老都不知道。
谢明朗也没告诉过别人,直到今天谢易臣问了,他才说出来。
“那个心理医生当时以为我是他男朋友,还跟我多说了几句。她说,慕霜跟她妈妈很像,都是个极度缺爱的人。”
“被她爱上的人,需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然就会缺乏信任……”
谢易臣听到这里才打断他,“那是因为对方不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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