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也是明德馆最好的女学生。”秦瑾瑶淡淡一笑,顾盼生姿。
曼瑶的眼神忽然灰暗下来,看向秦瑾瑶道:“夫人说我要嫁人了,下个月就不用去明德馆读书了。”
“你不想嫁人?”
“那要看嫁给什么人。”曼瑶有一瞬执拗,但转眼又泄了气。“夫人说,商贾有商贾的好处,往后至少不会缺衣裳首饰了,母亲也不必那么穷。”
“但,若是能嫁到内阁大学士府上,成为禹乘青的妻子,或许会更快乐?”秦瑾瑶语气轻柔试探着。
曼瑶小小的眼睛顿时惊异万分,脸蛋羞得粉红,随即却又黯然道:“我,人家内阁大学士府,怎么能瞧得起我一个小小庶女。长姐,我求求你,这事不要与旁人说了。乘青公子待我极好,可他自己也明白,内阁大学士府的嫡子,不可能娶庶女为妻。”
秦瑾瑶唇边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转眼已是数月。这几个月里,苏媚没少给秦怀德吹耳旁风,秦怀德一向耳根子软,又确实有些心疼女儿,便叮嘱何氏不要急着张罗曼瑶的婚事。
何氏起初还不乐意,转念想想秦怀德的月例银子快发下来了,到时候自己大可借机要回管家之权,所以也便同意了。
可谁也没想到,刚开春的功夫,月例银子还没等拨下来,灵州城先闹出了瘟疫。皇帝库银吃紧,便张罗着让众大臣捐银赈灾。秦怀德在意名声,头一个说愿捐出整年的月银。于是,何氏惦记已久的银子又泡汤了。
这事让何氏心头窝了一股火,连新年都没过痛快。新年之后,何氏见秦瑾瑶治家有方,整个秦府被管得井井有条,下头的奴才一个接着一个变成秦瑾瑶的人,她的心下就又按捺不住了。打听着那商贾人家依然没定着平妻,何氏又动起了拿曼瑶换银子的念头。
这一日,她亲自端了一碗燕窝到秦怀德书房。虽是初春,但秦瑾瑶治下宽裕,并没有急着断了府里的炭火,所以秦怀德书房依然是暖暖和和的。
“老爷。”何氏不管家之后,身材日渐丰腴,脸上已经隐隐有了赘肉。秦怀德原本就不喜胖人,又一见她便想起那日哀嚎闹腾的场景,忍不住蹙了眉。
何氏心里一疼。什么时候起,她跟秦怀德变得如此生疏了?
“有事?”秦怀德语气还算温和。
“说是大事也是大事,说是小事也是小事。”何氏沉吟片刻说道。
秦怀德心道这是句废话。
何氏瞧他脸色不善,便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老爷,瑾瑶如今及笄,接下来便是月瑶和曼瑶了。”
“嗯。”
“瑾瑶和月瑶都是咱们府里的嫡出女儿,无论嫁给谁,咱们府里都是要添置嫁妆的。这么多年,虽说我给月瑶存下了一些,但要给两个女儿分,自然是不够的。话说回来,咱们秦府虽然如今瞧着不错,可老爷您心里明白,咱们可不是什么积年的富贵,那库房如今也只装了一小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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