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顶着外门管事有些复杂的视线,和一众外门弟子心怀各异的眼神,攥着手中白纱去往后山。
有人在他身后议论不止,声音顺着夜风卷入尹玉宸耳畔。
“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运,我之前没听说他内门有人啊,若不然之前两年,他被欺负怎么不见有人出头?”
“狗屎运遇见了贵人呗,还搭上了代掌门……”
“他拿着的可是鲛纱,一尺千两上品灵石的鲛纱,有价无市,若是捆在武器之上,直接能拔高武器品阶,真让人眼热啊……”
……
议论声不绝于耳,从前都是羞辱他,现在都是羡慕他,甚至是忌惮他。
这也算是扬眉吐气,上次关于阴阳鱼的处置,还有这一次代掌门当众命人送来鲛纱,至少从今往后,在外门是绝对没有人敢轻易找尹玉宸的麻烦了。
可尹玉宸却在这扬眉吐气的当口上,近乎“落荒而逃”的走出了一众人的视线。
他摸到了鲛纱之中还裹着别的东西,更知道就算方才那个内门师兄是打着代掌门的旗号来的,这珍贵的鲛纱,却是宴春给他的。
因为那个内门师兄提到了一句回礼,尹玉宸拜入山门两年,平时连外门顶头管事都懒得说句话奉承,只给宴春一个人送过礼物。
就是那一对没能来得及强行化用的阴阳鱼。
她给他送了如此珍贵的回礼,尹玉宸哪有工夫去管那些外人如何羡慕他?
他只想着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将这鲛纱一寸寸拂过,细细体会宴春赐予他的这份意外之喜。再好好看看鲛纱里面包着的到底是什么。
尹玉宸一路欢欣雀跃,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难得露出了一点贴合他这因中了傀儡毒后,停留在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上。
但他这辈子,活了二十七年,尽是在阴沟里面打滚,忙着遭人折辱迫害,忙着汲汲营营苟且偷生,满打满算,快活的日子实在是十只手指都数不完。
而这些珍贵的日子里面,无一例外,都和宴春扯不开干系。
尹玉宸脚步飞快掠过林间,直朝着他练功的山洞方向掠去。
只不过他还没等走到小溪边上,才下了之前同宴春一道摔下来的山坡,便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还不止一个。
尹玉宸原本有更近的路可以走,但是自从这林中的这一片路,他同宴春一起走过之后,在他眼里,这里就连每一片杂草和枯叶都变得不同了。
它们在尹玉宸的心中,全都被打上了“宴春碰过”的标签,他每天走路,都要专门绕到这里。
按着那天被追的凌乱奔逃的路线,慢条斯理走一遍,边走边思念宴春,走过了,便算是完成了一天想念她的份额。比修炼的专注执着也有过之无不及。
若不是他现在并不能像大能一样拥有并且操纵芥子空间,他恨不得将这块地皮都掀起来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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