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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复:“洗掉它。”

我不准你洗它,除非你杀了我。

他俯身,冰冷的手抚摸她脸颊,温柔吐出:“洗掉它。”

“把所有的都忘了……”

心脏骤紧,窒息感没顶而来。

睁眼,她从梦中惊醒,大口呼吸。

撩起睡衣一看,燕子还在。

她抚摸它,想起刺青店师傅说的话。

“……如果他没纹,那你就是永恒的等待,如果……他死了,那你身上的这只,就是图在命已无……”

“刺青……当它有意义时,它就是活体,是命。”

是命。

……

……

……

四年后。

年尾十二月的最后一日,韩家家宴。

深冬,但香港没有雪,终年气候温和。

开宴时,席上缺一人。

坐正中的老爷子搁下筷子,似有怒意,“韩珉那小子还没回来?”

韩老太太是个温和宽善的。

她夹了筷菜放老伴碗里,说:“医生,忙也正常。”

席上几个小辈纷纷附和。

老爷子吃了口什么,咀嚼,“谁让他当医生,累死累活,能挣多少?”

老太太笑眯眯:“孙子喜欢呗,挣多少我们还在意?”

老爷子面色缓和,伸筷子招呼着吃。

大家心下松口气。

果然,老爷子脾气急、爆,也就老太太能治。

饭后,韩慎回部队,韩徽被留下陪老爷子唠嗑。

他们在水榭亭台里喝茶下棋。

老爷子问:“你说,我们下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小子?”

韩徽迟疑地放下一粒白子。

“爸,我在想……我们当初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老爷子扫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四年前,您对我说,利用周落让韩珉放下杀念,她也确实做到了,韩珉最终也没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他现在……”

他放回白子。

“您还记得先前那事?韩珉吸|毒的事……”

四年前的午后。

富有经验的戒毒师结合几个月的观察和资料,对韩徽和韩老先生给出结论——

韩珉确实吸了海|洛|因。

韩珉也确实没成瘾。

他对这个情况作出两点解释。

一,韩珉是第一次吸食海|洛|因。

大多数人吸|毒,由于身体机制的保护,首次吸|毒后成瘾的现象较少见,往往是第二次复吸,导致了往后的万劫不复。

二,韩珉初次吸食海|洛|因那天的痛苦比海|洛|因本身为他带来的亢奋与快乐还要巨大,甚至盖过了所有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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