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颜震怒,殿内近侍太监宫女纷纷跪下伏身,瑟瑟发抖,唯恐殃及自身。
裴无冷眼旁观,漠然着脸,漆黑寒森的眸底一丝嘲讽。
晋帝猛喘几口,在床榻边踱来踱去,转而望向阶下年轻的男人,急声道:“裴卿,你去、现在就去将他捉拿入狱,朕要株他周宗符九族家小!”
“微臣告退。”
……
夜至深更,寒意肆袭。
敲梆的更夫远远瞧见前头寒光铁甲,他定睛一看,上百御林禁卫军铠甲森然前行,仿若阴兵过道。
更夫慌忙退避三舍,打眼望着他们去向何处,正是周国公府。
周国公府里灯烛通明,重重院落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一派喜气盈盈。府里下人在游廊上穿行,都在为明日大婚事宜忙碌。
周宗符满面红光,晚间宫宴上他酣畅饮酒,回府后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
守门的下人见黑压压一群士兵,慌地拔腿跑向正院通传,“国公爷,府外来了许多禁军。”
周宗符正闭目凝神,闻言慌忙起身,他扯过一旁外袍披上匆匆向外走去,府内一阵慌乱惊声,禁军将国公府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
见此情形,他沉下脸,心中隐隐惶恐,看着前首男人问道:“裴大人这是要做甚?”
裴无立在那儿,身姿颀长,玄青织金锦袍随风飒飒而动,夜色下,一张脸萧萧肃肃,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他,他薄唇轻启。
“奉旨抄家。”
周宗符脸色骤变,他竭力稳住面上情绪,手指着裴无反驳道:“你这是滥用私权,我要去见圣上!”
说罢,他冲开禁军阻拦想出去,慌乱地早已不顾了形象。
裴无冷笑,将一旨诏书扔给他,奉劝道:“你省省力气,进了诏狱再说话。”
明黄谕旨上,“通敌叛国”“抄家问斩”犹如利剑深深刺入眼眸,周宗符一下跌坐在地,满面滞色,瞬时仿佛老了十岁。
***
昨日晴光潋滟,天朗气清。今夜鸡鸣破晓时竟狂风大作,暴雨侵袭。
沿途十里长街的红绸丝布浸了雨水,暗沉着铺在狭长街道上,仿若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着整个街巷。枝头悬挂的灯笼七零八落一地,满目萧条凄凉。
周国公府一夜惊变,顷刻间传遍京城内外。
晨光未开,天还昏昏亮时,便有不少百姓闻风而动,一同涌到街头,勾头张望着周国公府内情形。
可惜周国公府朱漆大门紧闭,里外禁军严守,将周国公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瞧不见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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