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不能随了她,她心性不定,稍稍难些就想撂挑子放弃。
裴无笑起来:“嗯,是不能随你,爱哭又娇气,女儿还好,若是儿子可就让人笑话了。”
谭清音一时语塞,脸上绯红,听出他是在打趣她,她握紧拳头作势要锤他。
拳头还未落到身上,便被他握在手心里,温热的掌心紧紧的包裹着她。
裴无垂下眸,目光落在她脸上,慢慢逡巡,他眉眼间尽是温柔的情意:“样貌要随你。”
他声音清润醇厚,如玉石轻碰相撞,低低地响在耳边。
谭清音抬了抬头,眸光深深地望着他,唇角抑不住的上扬,她忍不住伸臂环住他的腰身,搂着他蹭来蹭去,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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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晌午时分,阳光耀烈,积雪慢慢消融时,两人准备回府。
山路雪水泞泞,湿滑难行,马车上不来,只能在山下等候。
静室前的菩提树下,雪层平整干净,还未有人造访,因而很适合玩雪。
谭清音蹲在树下,一手团着雪球,纤细白嫩的玉指被冻得通红,却是不肯撒手,显然是不愿意走的。
眼角余光处瞥到一抹墨色衣角,她慢吞吞地抬起一双杏眸来,望着居高临下凝视她的男人,扁着嘴:“我还想再玩会儿。”
她的雪人就差一个脑袋了。
她今日披了件绒白的披风,蹲在雪地里,仿若与白雪融为一体。
抬眼间,乌溜溜的眸子纯净,清凌凌的,像是雪天林间的幼鹿,对人极为信任。
裴无眼睛微微眯起,挑着她最害怕的威胁,薄唇轻启:“回了家再玩,等到了傍晚夜路不好走,你今晚又要在那硬邦邦的木榻上睡觉了。”
谭清音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彻底噤了声。她可不想再睡那床了,一觉醒来,身子像是被车轱辘压过似的。
“可是它还差一个头……”她指着树下胖的不成型的雪人身子说道。
裴无轻叹一声,他无奈地撩起衣袍,蹲在她身侧,从她手里接过那团雪球,在地上滚了一番。
雪球渐渐变大,隐隐有个脑袋的雏形,他便敷衍地放在那身体上。
本就丑丑的雪人身子,放上脑袋更丑了。
谭清音的小脸慢慢垮下去,嘴角耷拉,委屈极了:“你毁了我的雪人。”
裴无望着那脑袋与身体极其不搭的胖雪人,脸上难得浮现一丝不自在。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另一手拉着她往外走。
“回去再给你堆。”
“乖,听话。”
眼前昏暗一片,脚下磕磕绊绊,谭清音只能搂住他的腰,将一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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