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来日登基,完全可以寻个莫须有的罪名,以此来定罪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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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裴无审理了文书和奏折,便差人送进了宫。
祁明立在下首,抬眼拱手道:“大人,宫里的眼线来报,今日巳时刻,三皇子入了景仁宫。待他离开后,午时,京郊崀山附近便集结了暗卫兵马。”
崀山距离京城约莫两个时辰的行程,地势严峻,重岩叠嶂,却是易守难攻之地。三皇子将自己的精锐私养在这无人窥见的深山里,可见已费尽心机谋划多年。
却不曾想,自己的底细早已被人摸清,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祁明顿一下,接着问:“大人,可要调动禁卫军?”
裴无眸光冷凌,神色依旧很平淡,“再等等,先不要轻举妄动。”
晋帝这几个儿子,太子仁厚天下尽知,实则平庸无能;三皇子虽有狼子野心,但过于心切,否则当初也不会贸然找上他。
如今来看,他甚至无需亲自动手,江策就早已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晋帝自认为他将一切都盘算的很好,可他忘了,他儿子也如同当初的他一般,觊觎那个皇位许久。
裴无思忖了片刻,转而吩咐:“去备辆马车,晚间时送夫人回谭府。”
祁明怔愣一瞬,看了眼神情深沉莫测的主子,有些不明白,只得照办,应了声是。
……
另一厢。
谭清音尚不知如今外头的形势,她这会儿站在衣柜前,手里捧着干净的衣裳,正要收拾。抬眼望去,俏丽的绮罗裙衫占据了一半,另半边则是清一色的玄锦衣袍。
裴无身形高大,她的衣裙挂在那儿,生生比他的短了大截,看上去稚气十足。
微漾的杏眸里忽地闪过一丝懊恼,谭清音抬手捶了捶脑袋,细眉微微蹙起。
裴无说的没错,她果然忘性大,前些日里出府采买,明明所有要买的都列在了纸上,回头还是忘了。
轩窗半支,从外可见少女身姿纤袅,云鬓雾鬟,昏黄的夕阳照在她白腻的腮畔,浮出了一层淡淡的霞晕,低眉垂首间满是温柔娴静。
裴无静静地立在轩窗外,不由将视线投向里,隔着珠帘软帐,像是要将那身段与眉眼刻在眼底心上,目光一瞬不瞬。
明明今晨还在他怀里酣睡,却好似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
谭清音在屋内寻着量衣的软尺,细细想来,她还不知道裴无具体的肩宽和袖长,等他晚上回来,再好好给他量量身。
端庄微冷的男人不知在外站了多久,余晖落在他肩头,照出一片明昧界限,好似一尊静默的石像,安然守在她身侧。
日影西斜,直至那道身影完全遮住了落日,映照在她脸上,谭清音吓了一跳,才察觉到窗外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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