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太太一愣,没想到祝延如此郑重,连忙道:“三哥儿,一家人说话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可说完,却见祝延一动不动,祝老太太也没了办法,思衬片刻,叹了口气道,“三哥儿,可这也荒唐,你院子里的丫鬟够多了。”
她宝贝这个孙子,向来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延哥儿院里的丫鬟也是府里最多的,难道还缺这一个丫鬟不成?
祝延沉着脸,道:“孙儿愿意把原来的丫鬟都遣散。”不管怎么样,这个丫鬟他要定了。原先院里什么妍儿媚儿的,和这一个极品哪能比?
祝老太太也没想到祝延如此顽固,又朝柔兰看过去,心里明朗了几分原因。
确实美,不同凡俗的美丽,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淡。她这么大岁数,倒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姿色的丫头,难怪三哥儿喜欢。
见宝贝孙子一动不动跪着,祝老太太还是心软了。罢了,不过是个丫鬟,延哥儿又是跪又是要遣散原先的下人,不若就……
祝老太太朝祝辞看过去,试探道:“二爷看呢?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柔兰低着头站在角落,咬住唇,蜷长的睫毛低低颤着,隐约落了晶莹水珠。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指尖陷入手心,生疼生疼。
所有人都要将她推进狼窝。
只要二爷点了头,她就彻彻底底再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一片寂静之中,众人注视着的祝辞,却仍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松散神情。
他一双眼眸漆黑如点漆,长身靠在紫檀木桌案旁,修长的手半握着瓷杯把玩,一旋一旋。
伴随着他的动作,瓷杯不时碰撞在桌面,发出极轻微的响动。
声音很小,却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徐氏和邬嬷嬷也不禁忐忑起来,紧紧盯着祝辞,生怕他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少顷,祝辞慢悠悠地勾起唇角,盯着祝延,道:
“我若不允呢?”
*
柔兰还是回到了浣衣的院子。
这一切好似梦一般。似乎她只是被王嬷嬷带走了片刻,很快便带了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却有哪里不一样了。
回去之后,王嬷嬷给她开了间单独的屋子居住,对她的态度也变了,话语间嘘寒问暖,较一开始的铁面无私差别甚大,还主动减轻了她平日里浣衣的活计让她好好休息。
翌日早上,柔兰走出屋子,拿了木盆装完衣裳,可才刚站起身,木盆便被人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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