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兰低着头靠在墙边,蜷长的眼睫低着,有些昏昏欲睡。
听见玉莺的话,清醒了些,只弯了弯唇角:“你这么肯定我不是恨他恨得想咬下他一块肉么?”
玉莺咯咯笑起来,前俯后仰合不拢嘴:“全永州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说了,想咬祝二爷,你是头一个。”
“不过,应该很快你就不舍得咬了。”
玉莺说着,保养得当的眼眸眯起,望向了远处。
柔兰听出了这话的不对,困意散得一干二净。
她身上还没多少力气,慢慢站起来:“什么意思?为什么?”
什么叫不舍得咬了?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玉莺脸上的笑忽然淡去了,她道:“你听。”
柔兰俏生生的脸上浮起怔然。
耳边除了风拂动庭院里的落叶之声,远远的,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她听不出来,隔的距离很远,太模糊了,很混乱的声音,好像有许多人的脚步声。
还有许多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出来。
柔兰等了很久,玉莺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明亮的天色被云层遮了些,刮起了风。
玉莺把耳边发丝勾到耳后,视线终于转到她的身上,看着她,终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柔兰,你说,这次二爷活不活得下来?”
这句话很平静,语气都是惯常的妩媚,尾音里带着钩子,就像是在问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好似只是在说,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可传到柔兰耳边,便完全换了意味。
她一刹那僵住,怔怔看着玉莺。
莫大的恐惧席卷而来,让她动弹不得,连声音都低了。
“你什么意思?”
柔兰剔透的瞳仁睁大,明亮的日光折射进她眼里,却显得雾蒙蒙的。
就这样严重吗?
严重到可能会出人命这种地步?
怎么会这样?
玉莺站在台阶上,说完这句话,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粉颊俏丽的小姑娘,脸蛋以极快的速度褪去了血色,苍白许多。不由认真地思索,自己是不是把侄媳妇吓坏了。
“嗯……”玉莺试着继续道,试图安慰,“不过呢,你也知道的,你家二爷这么厉害,往好处想想,虽然处境似乎没有回转的余地,但说不准二爷就是例外呢。”
玉莺说完,忽然发现这话好像没什么安慰作用。
她耳朵尖,就在此刻,听见宅子大门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赶来了。
玉莺没开口说。
柔兰垂着眼眸,越来越慌张,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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