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那小厮被看得毛骨悚然,忙不迭道:“知道了,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说着,连滚带爬忙跑了。
不远处,身躯佝偻的中年男人依旧沉默不语。
徐氏看了他片刻,走过去,如从前一般手臂攀附上他肩膀,温言软语道:“老爷,这么多年,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只要除去了祝辞,我们就什么障碍都没有了,三房对我们丝毫构不成威胁,到时候,祝家就只会在我们手里。”
祝衫慢慢抬起头,死盯住她,“你还看不清现在的状况?”
一直跪在后头的邬嬷嬷也膝行过来,哀声劝道:“夫人,您忘了吗,如今二爷是连太子都要退让几分的人物,我们……”
徐氏猛地打断她,“我的儿子已经在他的手上了!顶多他再杀了我罢了,再说,难道他敢?”
徐氏眼神阴沉,思索片刻,忽然又道:“去把这消息告诉老太太。”
祝衫陡然抬起头。
“徐南燕,你疯了是不是?!”祝衫瞪着她怒喝一声,“老太太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平日又对我们延儿疼爱有加,你居然……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情?”
徐氏皱眉看回去,“不过是去一趟,也让老太太见见自己的大儿子,顶多坐马车辛苦了些,其他有什么要紧?她是祝辞的祖母,有她在,祝辞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还有,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要让老太太好好看一看,她这个孙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徐氏质问道:“老爷,现在延儿在祝辞手上,性命岌岌可危,难道你不想救自己儿子?”
祝衫一言不发,片刻后,无力地闭上眼睛,像是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
走石坡位于永州西面边郊一座小山麓脚下,荒无人烟,少有人迹。这里的景象,同永州城内天差地别,荒草丛生,放眼望去皆是尘土,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镇也有十几里。
荒凉的土坡上,冷风阵阵,不起时还好,一起风,小姑娘戴的风帽便吹得鼓起,鬓边的发丝四散,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祝辞看向身边,小姑娘低着头胡乱拨着头发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免含笑:“后悔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连上天的风都眷顾他,男人站在风中,青衫落拓,如朗月清风,竟没有多少影响。
冷风将他的发往后吹去,衣摆猎猎,他唇边弧度薄薄,笑着看她。
柔兰瞧了他一眼,低头把刮到脸上的发丝拨开,轻轻哼了一声,“不后悔。”
他要揶揄,意在说她不听话,偏偏要跟到这里来。
她就不如他的意。
这里怎么了,她甘愿陪他在这里,就算被风吹走她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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