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突然的,一两年七姑娘就开了窍,性子依旧欢脱,可心思比谁都清明,前几次帮着湘莲,处置的条条是道,竟颇为老练,不像是个七岁的孩子,看来不过是懒散装糊涂罢了。
这下韩姨娘恨不得把女儿塞过去,跟着嫡出的姐儿交好,以后湘莲的亲事也能好一些。
自家姨娘的心思湘莲都懂,可她和湘玉同是姐妹,巴巴凑上去这事儿她还真办不出,她忍住没说,难道要向姨娘侍奉太太那般?可姨娘心思重,这样的话泼出来,怕是得几个月睡不好了,她只得敷衍着,谁成想两个人的悄悄话被重宇听了去。
到了院门口,见湘玉拿着蒲扇,坐在桂花树下纳凉,酸枝带束腰的罗锅枨方桌上摆着几盘水果,走近了一看,每碟水果都切成了小块,下面还有一个描画的碗,用冰镇着。
采茶递给湘莲一把蒲扇,笑道:“赶巧儿五姑娘来了,我们姑娘还说自己一人无趣呢!”湘莲坐在旁边的圆凳上,拍了拍湘玉的头:“就你会玩儿。”
还别说,要说古灵精怪,非湘玉莫属,一会儿给冯氏个图纸请木工做个桌子,要么捧着稀奇古怪的鞋子给湘莲穿,说叫拖鞋。
湘莲捏了一块苹果,说道:“七妹妹,我这次来是有话和你说,重宇口无遮拦,七妹妹别放在心上。”
湘玉舒了一口气,总算来了,也好,想说的都痛快说出来。湘玉道:“一家子姐妹,姐姐别客气。”说道这,湘玉没忍住便一口气都说了:“五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太太是咱们的娘,虽说亲疏有别,我自小养在太太身边,可五姐姐也不差,再说,咱们太太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最直爽不过的了,有话便直说,没那么多规矩,若是在家里还不痛快些,用赵妈妈的话说,以后出了门子,哪里还有清净日子过。”
湘莲见湘玉的小脸板着,一本正经的和她说话,笑着拍打她:“你才多大,出门子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不知羞。”
须臾敛起笑脸,叹了口气:“你说的都有理,只这些年我也惯了,谨言慎行,说一句话在嘴里绕三绕,思虑再三才敢说出来,比如上次那两个婆子,真不是我想算计你,实在是没好的法子。”越说越伤心,拿着绢帕哭了起来。
一番话勾起了湘莲的愁肠,她是姨娘生的,还是不得宠的姨娘,在这后宅里,名为主子,可下人谁把她放在眼里,纵然不敢得罪,可私下也没多敬重罢,韩姨娘谨慎,她跟着姨娘长大,眼见着姨娘的桩桩件件,性子也慢慢跟随了。
如今大了,也知道这般不妥,可有甚法子?如今被湘玉一举戳穿,她既觉得羞愧又觉得如释重负,七妹妹既然说了这话茬,就没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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