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老夫人请你过去......”郑妈妈掀开帘子,低眉顺眼地请盛秋潮去正房。
盛秋潮一走,小隔间便熄了灯,变得漆黑昏暗,浓郁清沐的檀香缠绕着春桥,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眼前朦朦胧胧浮现出一些画面,只是仿佛蒙了层似有若无的薄纱,让人看不清。
一路无声,春桥一睁眼,就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身体轻轻打晃,眼前的红纱晃晃悠悠,她费力地抬起手,扯掉红纱后,春桥才发现自己穿着暗红嫁衣坐在软轿中,这是哪里,她怎么就嫁人了?
她想掀开轿帘,眼前却忽然泼墨似的一片黑暗。
纤细柔弱的少女安静陷在衾被里,乌黑长发凌乱散落在背后,如宣纸般软和的苍白小脸上,一双细眉纠结蹙起,原本苍白的唇被咬得浸了花汁般的红色,呼吸急促喘绵,春桥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几瞬后,她睁开了双眼。
不远处祖母咳嗽声呛得撕心裂肺,春桥没把这个梦放在心上,她抹了抹额上的细汗下榻,见周遭无人,又因为担心祖母便兀自披了外裳出去,外头灯火通明,盛春容跪在地上呜呜抹着眼泪,花戎也是跪着怒瞪盛春容,盛秋潮负手站在一边,神色风轻云淡。
还有刚从长公主府回来的盛怀宁,也是满脸郁色,阴沉沉地盯着盛秋潮不说话。
“桥桥,你怎么起来了?”祖母心疼地搂住过来的春桥,春桥缩进祖母怀里,看向凄凄楚楚的盛春容,瑟缩问道,“祖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祖母真的会为了她罚盛春容这个亲孙女吗?
“桥桥,你三哥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这孩子,发烧忍着,被人欺负也忍着,是不是要忍到我死了,你还什么都不同我说?”祖母摸着春桥散落开的乌发,心中是既怜惜又心疼。
“祖母,事情不是这样的,那日花戎走后,我觉得无趣,便也带着丫鬟走掉了,谁知道春桥会失足落水啊,三哥不也说了,他根本没有见到我把春桥推下去啊,”盛春容哭得噎噎嗒嗒,模样好不可怜。
祖母见着她一番情真意切,也是有些动摇,但转眼看见春桥尚且十分萎顿的气色,便也狠下心来。
就算盛春容没有推春桥落水,可她骄纵霸道,当着许多人的面就敢欺侮春桥的丫鬟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再这么溺惯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己。
盛老太太闭了闭眼,叹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罚禁闭三月,抄《女训》十遍,再把容儿身边那些下人都发卖了,好好静思己过罢。”
盛春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哭得简直要昏死过去,又泪眼婆娑地看向盛怀宁,带着哭腔喊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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