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桥垂下眼眸,遮住自己心事重重的眸光,她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若是别人问起,她也咬死自己不知道。
盛秋潮在伯府蛰伏了这么多年都没动手,也许是时机未到,也许是他也还没找到灭门惨案的背后推手,左右是不关伯府什么事情的。
春桥犯不着去掺和这趟浑水,让自己踩了雷池。
她重新抬起一张素白秀丽的小脸,少女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像是眼底蒙了层朦胧的雾气,因着刚刚被吓到,神情还有些不自觉的可怜,让人忍不住疼爱。
她张口转移了话题:“祖母,你生辰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盛老太太自然不可能同小辈讨礼物,她笑呵呵道:“只要是桥桥给的,我都喜欢。”
老太太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她捂着胸口,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桥桥,祖母累了,你自己去玩吧。”
春桥陪了祖母没一会儿,祖母便浮现出几分倦意,才几月,祖母脸色愈加苍老,脸皮都耷拉下来,皱得像缩了水的树皮。
春桥又服侍着祖母睡下,这才跟花戎回了兰溪居。
因为祖母咳嗽得厉害,春桥有心想让祖母舒服一些,便翻了翻她从前看过的那些书,终于在一本杂学里寻到一帖法子——用金银花入蜜,再腌上嫩生生的枇杷,吃下去就能止咳润肺,平心静气。
枇杷这个季节不好找,但也不是没有,春桥差人去管事那问,钱管事对盛老太太捧在心尖尖上的春桥还是给些脸面的。
他很快回话来说城东有家卖枇杷的,不过还未熟透,枇杷果涩得很。
至于金银花蜜,京城却找不到一家,得再往南边去,那边天气暖和,说不定会有。
春桥自然没那么大的权力指使管事耗费人力和财力去南方采金银花蜜。
她苦思冥想,才依稀想起修竹居那似乎是种过一些金银花,是盛秋潮少时种的,不知道现如今还活着多少。
......
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护卫罗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板一眼朝盛秋潮回禀:“少爷,是桥姑娘在偷你种的金银花。”
他又问道:“要属下去抓人吗?”
裙角擦过草丛的声音飒飒作响,盛秋潮停了作画的笔,他低垂眼梢,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声线淡淡,只是说道:“吴荇去。”
“好嘞,”侍候在一旁的吴荇得了令,兴高采烈极了。
他出院门后,仗着盛秋潮的势,有心要吓唬一下春桥这个从前对少爷百般虐待的春桥,便张牙舞爪道:“好哇,哪来的小贼,敢偷到我们少爷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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