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环卸下,春桥一头绸缎般的乌发垂在身侧。
那时的她高高兴兴看向铜镜,梳头师傅手巧得很,将头发盘了几个圈,再装点上珠翠,恰到好处地衬出少女的娇憨可爱,柔嫩脸颊比檐上的雪还要白净,由于屋内烧了炭烘得眼角染上热意的薄红,耳朵上也是金粉闪闪的珍珠坠。
她身上穿得是蜀地产的极佳丝缎做的立领袄儿,对襟琵琶袖,连扣子都是纯金的,配着芽白色银纹褶裙,随手一赏就是一把金叶子......
“姑娘,姑娘......”花戎唤她。
春桥才回过神来,她揉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这些干什么?
她占了人家十几年金枝玉叶的日子,现在不过是统统还回去了而已。
春桥扯出笑意,甚是高兴道,“好呀!”
她在古刹寺憋了这阵子,也有些憋闷坏了。
她们出门,后面还远远缀了一个小尾巴。
花戎时不时往后瞧一眼,有些疑惑道,“姑娘,我们难道就要一直养着这狼奴吗?”
她还有话没说出口,花戎嫌弃狼卫白吃白喝不干活,整天杵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也就春桥心软,才会留下这傻大个。
春桥回头看了一眼,无奈道,“他也挺可怜的,要跟就跟着吧。”
......
今日伯府里热闹了一整天,修竹居却冷冷清清的。
屋子里的灯火跳跃,烛光阑珊。
昏沉的烛火映着盛秋潮精致的眉眼,他提笔作画,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咕咕咕......”
从古刹寺飞来的鸽子在外面昂首阔步,叫唤不休。
盛秋潮推开窗,展开来信后传吴荇说道,“把画收好,今晚冬至,我们去灯市。”
吴荇“哎”了一声,将画拿起来,却在发现上面画的是何人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不是春桥姑娘的脸吗?
敢情少爷画这么半天,是在琢磨她的事?
盛秋潮从里间换好衣服出来,见吴荇还在发愣,微微拧了拧眉心,“怎么了?”
“没......没事,少爷,”吴荇换上笑脸,手脚麻利地卷好画,妥帖地放入了青白釉案头缸中。
往常冬至这一天,少爷心情总是很不好,今日却舍得去逛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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