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娘和花戎都走了,春桥时常觉得这院里空荡荡, 心里也好似缺了一块。
她不敢再相信院里的任何一个丫鬟, 总疑心她们扭头就会去同盛秋潮告状。
这般苦熬着, 长公主的生辰终于要到了。
长公主地位煊赫, 生辰宴也办得声势浩大, 几乎整个上京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族都来了。
春桥事先让人将钱存到钱肆中, 自己在长公主生辰这天躲在裴繁的马车中出了府。
别院的门房拦着裴繁的马车要检查, “裴小姐, 请下车。”
采语掀开车帘,递给门房一袋金瓜子,笑道, “我们小姐身子弱, 吹不得风,请周叔通融。”
周门房将那袋金子推回去。
他留着两撇山羊胡,圆润的脸上是一双微眯的笑脸, “裴小姐可以不下车, 但我要上去看一下。”
车帘被掀开, 裴繁坐在车厢中,车里置着熏炉和茶桌。
茶桌上盖着流苏缎布,隐隐约约看不清。
周通眯了下眼,又俯身揭开缎布一角,往里看去。
桌下空无一人。
裴繁出声,“周叔,你可查出了什么?”
周通又起身退出去, 毕恭毕敬道,“没有,裴小姐可以走了。”
裴繁的马车慢悠悠出了宝林街。
采语打开马车上的暗格,春桥身形娇小才能缩在里面。
她刚刚被吓得够呛,此时动作笨拙地爬出来,坐在马车内惊魂未定。
“你别怕,”裴繁轮廓柔和,笑起来的确很能搏得人好感,“我答应你了,自然不会食言。”
“其实我也不想去寻程暻帮忙,”春桥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银契,有些发愁,“但长公主委实难缠。”
她又抬起头,黑白透底的眼珠清澈粼粼,好似通透琉璃被池水洗过那样柔亮。
“裴小姐,你能不能送我出京城啊?”春桥像是才想到这里,长公主派的暗卫还在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找到她。
程暻可以送她离开这,那裴繁万一也可以呢!
她面露希冀。
裴繁脸色为难,只是说道,“长公主为难于你,我也不好同她起冲突。”
春桥懂了裴繁话中的意思,只能低头垂眸,有些沮丧,但还是闷闷说道,“多谢裴小姐,还是麻烦你了。”
之后春桥换了衣裳,混在给伯府送菜的队伍中进了伯府。
她跟在送菜的伙计身后,渐渐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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