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别微微一笑,“那便劳烦小了姑娘替我付钱了。”
温廖收回目光,装模作样从腰侧拿出几枚铜钱,放到摊子上。
在铜钱磕碰,发出清脆声响的那一瞬,耳边忽然传来“扑通”一声。
温廖愕然回头,却刚好撞见殷别狼狈地从水中爬起来的模样。
河道水不深,只到殷别的胸口,他手中还高高举着那只狗狗花灯,面上白绫滑落,无辜地朝她看过来。
“小了姑娘……”
温廖头疼,“那么宽的路,我一个不注意你便掉进去了?”
她揉了揉额角,“你等等,我这就来扶你。”
殷别便乖巧地站在水中,一动不动。
倒是与他手里那只狗狗花灯一个模样。
温廖捏诀替他弄干了湿衣,又帮他扶正束在脑后的马尾,看着他手中那只狗狗花灯,叹了口气。
花灯用料轻薄,被水这么一泡,已经彻底不行了。
小狗的有一只耳朵都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
温廖做得最费心的就是摊子上的这十二只花灯,于是告诉他,“再从摊子上挑一只吧。”
殷别抱着那只已经被损坏的狗狗花灯,“我只要这只。”
温廖难得见他这般孩子气,叹气道,“这只坏了,再挑一只。”
殷别缓缓摇了摇头,抱着那只坏掉的狗狗花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温廖一刹那心软,“那……我便再做一只给你吧。”
殷别脸上露出愧疚之情,“那便劳烦姑娘了。”
两人回到束规阁之后,温廖便开始着手给他做花灯。
束规阁的小院里栽着一棵梨花树,梨花树下有一张白玉的小桌子,温廖便坐在那里裁纸、削竹篾。
她手指灵巧,三下五除二,竹篾便有了形状。
殷别坐在她对面,眼睫微垂,静静听着她做花灯。
小狗的爪子是最不好做的,为了表现出小狗憨态可掬的模样,温廖反复调整,却怎么都不满意。
竹篾太粗了些,柔韧度不够。
温廖又拿起一旁的裁刀,将竹篾削细了一点。
一直不说话的殷别忽然开口,“前几日夜里,我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初时以为是耗子,如今看来……”
他似乎很是好奇,“小了姑娘为何要做那么多花灯?”
温廖愕然抬头,一时间分神,刚被削出来的竹篾划过她的指腹,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殷别眉头轻蹙,“姑娘受伤了。”
温廖有片刻的晃神。
似乎是在须臾秘境中,顾怀无也这么问过她。
那一日,顾怀无和她在合力斩杀一只妖物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被妖物尖锐的牙齿划过手臂,一刹那鲜血翻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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