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接着拿出一片安眠药。如果非要做梦的话,希望这次是部喜剧片。她暗自祈祷着,一口吞了下去。她现在必须赶紧睡觉,明天还有两个重要客户要见,她绝不能再为那些破事分神了。
况且,也许真的是自己没关紧窗户呢,那个把手最近总脱扣。
卧室里恢复了黑暗,不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黑洞洞的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颗红点,悬浮在半空中。就在这时,一连串闪电从窗帘透进来,照出了一个站在卧室门口的人影。
光亮很快被黑暗吞没,人影也重归于黑暗,只留下两颗红点,继续盯着睡梦中的余诗诗。
马烁看着两颗红点变成四颗红点,再变成十二颗,红点慢慢发出蓝光,跳动起似有似无的火苗。早点铺老板又添了一块蜂窝煤,然后把水壶架到煤炉上。
马烁从小就被禁止接近煤炉,更不用说像其他住胡同的小孩半夜被父母赶起来给炉子添煤了,因为他姥姥就是烧蜂窝煤中毒去世的。
惨白的灯光照在马烁清秀的脸上,值班一宿没睡的他神情有些疲惫,唇边冒出青色的胡茬。他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呼出淡淡的哈气。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味道,电闪雷鸣了两夜以后,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今年第一场春雨。
他吃着第一锅的鲜虾馄饨和油条,远处传来北京站整点报时的钟声,现在是凌晨五点,一天中气温最低人最脆弱的时候。
他九年前从东城刑侦支队下放到东部队。上个月,也就是春节后,他的老搭档牛卫平和前任队长一起退休。新任队长还没到任,所以他的新搭档和工作也没人安排。这段日子他跟着各组上日勤备班,干些打下手的活。
如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马烁就会失去办案的机会,办不了案就立不了功,立不了功就升不了职,这在刑警眼中是1+1=2的基本道理。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种孤立,但马烁不这么想——因为就算他这么想也无法改变现状。
马烁扫二维码付了钱,这东西普及之前老板总是拒绝收钱。马烁不像焦闯那帮中年人一样能心安理得吃免费早点,他更讨厌他们因为摊煎饼的大姐因为不给他们优惠说人家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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