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就帮不上什么,被这么一说,阿彤也只得拿着竹篓回屋了。
临回前,她开口问:“不知壮士何名?我……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那人头也没抬,“杜子熙。”
阿彤从来没吃过兔子肉,但杜子熙既然给她做了,她也只能稍稍吃了几口,总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桌子上点着煤油灯,映照着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杜子熙见她吃的少,扫了一眼她的衣着,便道:“看你的穿着,是哪家的小姐吧?这山野里没什么好东西,但这兔子肉也算是好的了。要说最好吃的,还得是烤鱼。但这儿离河流有点远,赶明儿我去碰碰运气。你先凑活吃点吧,垫吧垫吧。”
阿彤坐在一旁,垂着头,“多谢。”
“追你的是什么人,他什么要抓你,能跟我说说吗?”
见阿彤不说话,他又道:“不说也行,等你脚好了,就赶紧走吧。”
说完,便大口吃起了肉。
阿彤闻言,一股失落感突然涌上,“我没地方去。”
“那就找。”杜子熙端起自己吃完的碗出去了,“记得自己把碗洗了。”
夜里杜子熙让阿彤在自己那张床上睡了,自己去了外面。
深山老林里,最怕的就是野兽,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如今这里多了个女子,难免就要更警觉一些。
他一个人翘着腿躺在大石头上,看着头上的星,从身上拿出一壶酒就喝了起来。
当初他偷偷跟着凌芫跑了出来,因为自己是外门弟子,没有剑,也不能御剑,便只能慢慢走。
他也不知道峒烛山在哪里,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有时候能抓着鱼,能有野果子,有的时候连草都没有。
好不容易快到了峒烛山,他听说峒烛山的人要跟仙门百家开战了。
他赶到了踏雪关,看着无数鲜血,自己却只能躲起来,躲在山沟子里。
那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又见到了迟芸。
随后见到的是满身伤痕的她和即将倒下的背影。
迟芸被凌芫带走了,除了流入土壤的血迹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留给他。
迟芸死了,他便离开了。
来到这个荒山野岭。
想当年他还是被迟芸带着偷偷喝酒的小孩,喝了一口就醉了。
如今他长了胡茬,很快很快,很快便苍老了许多,不用躲着藏着也能喝酒了。
只是小时候的记忆永远都挥之不去,那个熟悉的人其实已经多年未见了。
将来也再也见不到了。
阿彤趴在窗户上,屋里昏暗一片,只透过细腻如丝的光,可外面的月光却照的地面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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