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片早已长满杂草的废墟这里逗留了很久,直到太阳落了山,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终究是没见到他所寻找的人。
这地方原本已经也该成为一个邪祟遗留的地方,本是不能长出草木的,但还是长了出来,看着长势极好,倒是不像是从废墟里长出来的。
余晖洒在有半条腿那么高的草上,看起来像是一片麦子,可终究是杂草。
他本以为只剩自己了,直到身边来了旁人,才知道原来不止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陈子逸站在一旁,见他要走,便问:“还在等吗?”
是啊,他还在等,就像当初那样,他等了十二年,他可以再等十二年,直到自己长满白发,直到再次看见她天真烂漫地站在自己身边,便此生无憾了。
陈子逸安慰地一笑,“会等到的,就像当初……”
有时候等一个人等得久了,就不再渴求她立马能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只是自己在等,哪怕等得再久,也不会留有遗憾了。
用了两世,终于结成了道侣,没想到,时间总是不多留给他们。
他回了流暮山宇,看着这座在修真界始终屹立不倒的地方,真有了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了。
只有一群还如以前一样定期前来朝拜的人,定期举行的射艺大会。
渐渐的,他注意到了玉开已经长大了,竟然长出了小胡子,不过自己也剃掉了。
眼看着玉开这个大师兄撑起了流暮山宇,就像当初的凌肃师兄一样。
凌芫只是坐在高堂上,竟觉得自己没有了多少用武之地。
到了晚上回了风室,他才有时间松懈了一下心神,不自觉又念起了她。
只听响起来扣扣的敲门声,随后是熟悉的声音。
玉开站在门外,轻声道:“夫人,我将小公子领来了。”
门开了,只见一个小男孩松开玉开的手,便奔了过来,凌芫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摸着孩子的头。
这孩子名叫“以安”,不过膝盖高度,看着软软糯糯的,但却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一见到他,并不是像平常的小孩一样求着抱,而是先拜了一拜,才起身道:“母亲,儿子今日将流暮前史看了一遍,就是有几个地方不太懂,不知可否请教母亲。”
他的声音很软,却又显得有些硬气。
凌芫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是他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到了深夜,以安抱着书睡着了,他才缓缓起身,轻柔地给他盖好了被子,吹灭了灯,自己朝着暗室走去了。
暗室倒是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只是里面放着一盏灯,不是以前那盏了,因为他记得那盏灯早就碎了,当初她还生气了。
那时候他来不及解释,就算解释她也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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