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瞧着她的手指,慢慢道:“有一次我到南京去出差,碰到一个出租车司机,那会儿才晚上九点,他就不愿意拉人了,我说时间还早,为什么不,他说九点还早?反倒把我给问愣了。我说对啊,感觉我们那边的只要有单,恨不得一天跑二十四小时。于是他就跟我聊起了自己的生活,说他每天只跑八个小时,今天已经跑多了。他说他周六、日也不跑,而是在家陪小孩。他说钱够花就行,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我当时觉得好像开出租也不错。”
她笑了:“知足常乐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太累。”
他点点头:“说得也是。”
她想起什么,又问:“都说人越大越像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你会不会继承你父亲?”
他道:“继承他的正直就行了,其他就算了。”
她问:“那那份痴情呢?”
他摇摇头:“应该不会,我比他看得开,也不想变得那么悲情。”
她不说话了,只是微微笑着看他,好像他在口是心非。其实他说得是真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看得有点心慌,于是别开了眼。
她凑上去吻他。
他还是将她抱到了大腿上。
良久,他问:“这里蚊虫还挺多,咬你了吗?”
她点点头。
他道:“那我们回去吧,以后想来再来。”
她问:“回哪去?”
他道:“你说呢?”
她道:“你换地方了是吗,去你那吧。”
他道:“我那很乱。”
她摇摇头:“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不然想你在干嘛的时候,都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样子。”
他点点头:“那行,走吧。”
不过俩人也不急,就坐公交车,晃悠着过去了。
这套房子比他之前住的地方要亮堂些,装修也精致,深灰是主色调,配着成套的布艺沙发,冷静又简约。乱也说不上,只是沙发上搭了件T恤,丢着几本摊开的书,两张圆形的黑色小茶几上丢着烟盒、打火机和快满的烟灰缸,还有被掰得弯下腰的笔记本以及喝空还没洗的咖啡杯。这德行比她好多,她也就最近刚搬家,收拾了一番,比较整洁,平时比这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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