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珠帘被掀开,半夏端着药碗走进来,见林音立在窗前,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上前一步关紧窗户。
“姑娘,你怎地下地了,还开了窗子。外头如今下着雨,你可见不得风,受了凉,又病重了可怎生是好?”半夏说着,便将林音扶回了暖榻。
林音摇摇头,苦笑道:“我病得已这般重,再重又能重到哪里去,我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
“姑娘说甚么丧气话……”半夏呸了几下,将药碗端来,“王爷为着您的病,将太医院的多位太医都接来了府上,前几日院判大人不是还说,只要姑娘好生将养着,定能康健如初么?”
林音靠在榻上,喝完了药,接过半夏递来的蜜饯,“那些御医的话都说了这么些年,怎就你还信?半夏,我瞅着外头有红灯笼,王府内是有甚么喜事么?”
半夏有些迟疑,拿温水绞了帕子给林音擦拭嘴角。
“你直说便好,可是王爷要娶侧妃?”
半夏手一顿,帕子掉在地上,“是哪个多嘴的丫头胡言乱语,没有的事,姑娘。”
“你也不必瞒我了……”林音直接唤出了安王的名讳,“自打父亲母亲不在了,我也过得食不知味,沈策要做甚么,你与我直说便是。”
半夏弯腰捡帕子,林音脸色平静,将半夏扶起来。
“姑娘万万别气坏身子。是王爷忧心姑娘的身子,遣了大师来算,说若是办场喜事,冲一冲喜,姑娘或能大好。王爷去问过了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这才勉强应了,也只是封了个侍妾,上不得台面。”
“是吗?”林音扯起一边嘴角,“你还替他遮掩,这些年来,自打我病了,这临月阁,他来过几次?”
半夏低头,“殿下是怕……”
林音苦笑,打断她:“不必多说了,我只是病了,又不是痴傻了,心里都是有数的。沈策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咱们家的大姑娘。”
蔚林玥?
林音冷笑,“她是何时与沈策勾搭到一去的?罢了,既算问你,你也不晓得。”
想当初,她要嫁沈策一事,父亲原是不同意的。
一是觉得一入皇家深似海,不舍她去犯险。二是觉得沈策此人心思深厚,怕她过于单纯被算计了。
如今看来,父亲的思虑全都应验了。
只有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沉迷在沈策的眉眼中,失了魂魄。
“竟只抬了个妾么?”
蔚林玥素来瞧不上她,可到底碍着她才是嫡女,身份尊贵,难免吃瘪。
圣上为她赐婚后,蔚林玥竟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嫁了武安侯世子做正妻。
只可惜嫁去没多久,武安侯被指谋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武安侯府满门抄斩。
圣上看在父亲的份上,饶了新嫁娘一名,命其归家。蔚林玥得了克夫的名声,迟迟未再嫁,父亲去后,二叔承袭了威远侯的爵位,这才有些丧了原配的世家公子前来求娶,蔚林玥眼光高,一般人入不得她的眼,便就这么耽搁了下去。
沈策竟然抬了蔚林玥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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