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呢?”
昶煦低帘,声音越来越轻:“我在想,他会不会来找我。”
“TA?谁?”
昶煦轻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席单猜:“是男人?”
昶煦摇头:“是男孩。”
她又说:“先生说,他去了一个我永远去不了的地方,所以我应该去一个让他能找到我的地方,然后,等他来找我。”
席单刷下眼睫,深沉的目光落在她洁净的脸上,声线被压的很低,低入尘埃里:“如果,他不来找你呢?”
安静地凝视着她。
在心底,席单又说:昶煦,如果他不肯来找你呢?你又会怎么办?等下去吗?还是忘了他?
不来找?
就像是黑夜里突然扑上来的洪水猛兽,猝不及防地给了她狠狠一击。
昶煦鼻头莫名一酸,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逼回,猛地将席单推开,转身往房间跑去。
剧烈的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席单才回过神,视线定格在脚下被他踩住的毛毯上,平静且深稳。
弯下腰,他从容的将毛毯拾起,搁在沙发边缘。
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她。
就像是冬天会下雪,秋天会落叶,日出和日落,每一年都在更替,每一天都在重复,可每一次都想爱她。
沉入湖底的冰融成了水,鱼儿将它们吞入了肚,谁也不知道鱼儿喝下的那一口是冰化成的水还是湖里原来的冰。
没有答案的问题太多,不在乎多这么一个——
为什么、会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2019年2月18日更新
第5章 手冲云南
亲眼看着昔日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被摧毁,昶煦心如止水。
来吧,让一切都在此刻翻腾,将那些疼的痛的锥心刺骨的东西全部都搅拌在一起,然后一点一点的磨成粉末,扬洒在空中,把这份悲伤传递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成为第二个自己,然后把自己变成与他们不一样的另一个人。
怎样的人?
无情的,冷漠的,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
“煦姐。”丁兆喊了她好几声,昶煦愣是没应,一动不动的盯着工人们手里搬进搬出的东西,每一件都刻印着她和裴恒的过去。那张桃木色的矮凳,她曾坐在上面,与裴恒谈论着水洗豆和日晒豆的差异;那个螺旋纹路的玻璃花瓶,是她跑了好几个玻璃器皿的批发市场才找到的,因为旧的那个被她不小心打碎了,恰好这是裴恒最喜欢的;那条牛仔围裙……是裴恒的……
席单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他的大掌在昶煦的头顶柔柔的抚摸而下,带茧的手掌划过她柔顺的发丝,就像是钢铁不小心撞了下剥了壳的鸡蛋,那沟隙里的铁屑总能勾出凹凸不平的表面。他的手缠起昶煦地几缕发,漫不经心的旋转手指,一层层的缠绕,直至她的头发将他修长的手指密不透风的包住,他才停下动作,低沉的喊了声:“啊煦。”
昶煦扭了下头,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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