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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昶煦忽略的极地的一缕光线,和三十七度的裴恒不同,席单钰的世界是冰冷的、黑暗的,于是从罅隙里挤进来的那抹光线,份量是极重的。

“想堆雪人吗?”他平缓从容的音质伪装的如此完美,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而昶煦却没有看透他,盯着掌心的钥匙神差鬼使的点了点头。

那大概是她来临安这段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个下午,随心所欲的堆着各种形状的雪人,毫无顾忌的将手里的雪团砸向席单钰,在他舒展的眉宇下双眼含笑,然后团一个雪球回应她,如孩童那边放肆,如孩童那般纯净,如孩童那般天真。

如果是梦,她宁愿沉沦。

可清晨的阳光带着三十七度的温热,从她脸颊照拂而过,赫然闻到了关于裴恒的信息素。

睁眼开的那刻,残留在她视网膜内的竟是和席单钰打雪仗时的情景,一颦一笑都是如此清晰,仿佛一切刚刚开始。

被光蕴和的眼底骤然迸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她决定今天和席单钰再大战一次。

只可惜——

当她开心的披好羽绒服,马不停蹄的将围巾一通乱裹,兴致盎然地推开席单钰房间门,笑容赫然僵在唇角。

当物体失去部分重力场的作用,就会处于完全失重的状态。譬如此时此刻,她的心脏。

除了专属于临安冬季的她无力揭开和粉饰的沾染了喧嚣和史迹的却变得索然无味的静默如冰的气息外,他的房间,空空如也。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席单这个名字的含义,形只影单原来是指这种心境。

接到昶煦电话的席单钰刚刚抵达慕尼黑,整整十一小时又三十分钟。

而电话那头的第一句是:“席单。”

比起深秋残黄的枫叶,她的音质更加冷傲。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她,为什么可以用这样伤人的声音说出那么温柔的两个字——

席单。

险些让他立刻飞回临安。

可她又说:“你不会明白我用尽青春去爱的那个人对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像是你永远只能是形只影单的席单。”

“他拥有了新的家庭,我就应该悄无声息的结束这段暗恋。因为那是一个家啊,我比任何人都爱惜这个词汇,所以我会整理好自己的感情,让它成为过去,成为历史,成为秘密。”

比起昨天,她更加坚定了。

所以:“只是时间罢了。”

她保证在时间的流淌里她会淡化一切关于裴恒的东西,包括思念。

“你喜欢临安吗?”握着手机,他莫名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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