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顿住一瞬,她也没料到自己会动手,就是忍不住了。
理智很快回拢,她现在是元清上尊,不可擅动功法。
但没关系,只要不动灵气,她照样能和荆恨月打起来。
荆恨月顺势靠在树上,笑了一声,偏过头,水缎般的长发便垂落在初霁指间。
“怎么,被我说中了,急了?”
初霁直视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眼,一字一顿:“不都是大小姐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怎么敢号令大小姐。”
荆恨月扣住她拽他的手腕,双方力道僵持,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你胆子那么大,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话音语调如羽,轻轻从初霁耳畔拂过,带着一中潮湿的,隐秘的,死亡的威胁。
初霁浑身紧绷,微微眯起眼:“你想干什么。”
荆恨月倒想反问一句她想干什么,忽然动手,还把他按在树上,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提斩仙剑来砍了。
“你不是很厉害?”荆恨月说,“难道猜不到我在想什么?”
初霁:“你算几斤几两,我凭什么费心思猜你?”
初霁拽得更紧,几乎要扯开他的衣襟。
斩仙剑挣扎震颤,初霁另一只手不觉落在剑柄上,长剑就要跃出剑鞘!
荆恨月抽出磅礴的魔气,牢牢箍住她按剑的手腕。
“放手。”初霁说。
“你倒是先放开我。”荆恨月回答。
两人僵持在原地。
吵了这么久,荆恨月总算明白,初霁就是想杀他。
他们之间累积了这么多年的风雨,竟也有走到你死我活的一天。
从前初霁孤立无援,身边也没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危机到来就想方设法,诱惑他站同一战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荆恨月盯着初霁的脸,带着淡漠冷意的唇角,第一次见她时,她只有十四岁,他亦不到十六。人们都说年轻时才不够成熟,更容易闹矛盾。可他们正好相反,从前分明从不吵架,到后来却吵得越来越多,简直没有消停的时候。
荆恨月也说不明白,就是一中烦躁,看见对方,心头就笼罩着一股难言的烦躁。
他没觉得初霁变了,他也没变过。
或许他应该继续在她面前装女人,装到地老天荒。但总有败露的一天。除非一开始他就说明自己不是女人。
但不可能。犹记小时候母亲刻意给他套上裙子,叮嘱他炼成元婴,得以自保前,都不许暴露他是男孩的事实。从那时开始,后来他也懒得纠正人们怎么想。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魔尊。
荆恨月恍然意识到,今日分道扬镳你死我活的局面,原来在遇见初霁之前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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