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槐花依旧繁茂,窗扉依旧半开,可另一个人却不见了。
荆恨月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门。
书房旁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的砚台留着墨迹。阳光投落淡淡的枝影,落在桌上,无端怅然。初霁曾和他抱怨过,她曾在这张桌子上撞过好几次脑袋。荆恨月笑她这么矮的桌子,怎会撞着额头。初霁却耸耸肩,解释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早就习惯她乱扯话题的功力了。
荆恨月的指尖擦过桌面,擦去薄薄的尘埃。
“初霁。”他低声道,“你给我出来。”
可惜没有人回答,只有枝叶的阴影淡淡摇曳。
荆恨月咬牙:“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变成天道了。”
依然无人回应。荆恨月忽然宁愿自己愚蠢一点,哪怕误以为初霁抛弃他也好,起码还能找她去算账。可现在,他连找人算账都做不到。
他坐在初霁曾坐过的椅子上,红衣垂落,心如慢火煎熬,最终到达一个顶点。他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刺啦”一声。
荆恨月大步走出槐花小院,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初霁消失了。众人说他见得少,明明他们前两天还好像在镇子里看到初霁。荆恨月冷笑反驳:“有本事你们找个她的留影石来。”众人仔细一想,的确没有。以前总有人喜欢留初霁的影,然后拿出去卖钱,近期全部消失了。
荆恨月闯入李伯的屋子,闯入毛蔷的炼器房,闯入越澜的教室,北境祝祭的大帐,北地俞家的大门。他浑身上下裹挟着火气,告诉他们,初霁根本没有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消失了!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大变。
荆恨月似是十分喜爱这种混乱慌张的局面,不断告诉更多初霁的熟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眼中闪动着兴奋,几天几夜不睡,将众人召集到祁镇。
面对一张张惊惧交加的脸,荆恨月宣布,初霁并非消失,而是变成了天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出现的种种异常。
听见初霁变成天道,众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竟然笑了起来,除了黎望潭和毛蔷。片刻后,他们两不知听别人说了什么,竟然也开始笑起来。
荆恨月不可思议,猛地扯住俞安玉的领子,质问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她都消失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难过?!”
俞安玉莫名其妙:“有什么难过的?说不定她此刻很快乐。你也知道初霁,没有人能逼她做任何事。她既然选择成为天道,说明她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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