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能让他否认,刚刚发生的是有史以来他遇过的最神奇的事——平常,形形色色的人试图获取他的关注,什么招都有。今天这位先追蝴蝶后打手语的姑娘,似乎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也不知道他正处于一个至暗时刻。
今天清晨,他按照日程去后山果岭打高尔夫。挥杆击球的刹那,发生了爆炸。
当时,烈焰、强光和难以言喻的震感充斥天地,刹那的茫白过后,他看到他的贴身保镖们从四面冲来。
直到他被托上专机,飞到海上城最顶级的这座医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双腿被炸成了粉。
据刚刚警方紧急查出的真相,要不是他运气好,杀手在填充小球时忙中出错,他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如果真出那种事,那他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再高的医学技术,也无法把一草地的齑粉拼回他本人。
好在还有纳米机器人的细胞修复。经过两个小时的紧急手术,现在他的双腿跟新的一样好。
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瘫坐在这把轮椅里,是遵照医嘱。他需要等待纳米机器人在他的体内完全降解。
但湛信然的心情说不上美丽。
因为想要杀他的人,是他的球童。那个刚满18岁的年轻人。
原因是“想让自己的名字被历史铭记”。
如果他能成功,也许真的会被海上城的地区历史记上一笔。湛氏这家全球范围内拥有两千多万员工的企业,地球两大超级公司之一的老总,被一个身边的小孩暗算致死,绝对算得上新闻。
但他失败了。
他只是让湛氏总裁在一个没有设防的角落,受了场一般般的惊吓,推迟上班30分钟,并多了一段在公司某个角落的景观台发呆的闲暇时光。
倒是没想到,会遇见那么一个女孩。
所以……她真的把他当成了残疾人?没钱治疗的那种?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湛信然心里那丝要死不活的气,就像被人挠了一下。
他想笑,只不过“要死不活”的力量更大。他没笑,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痒,从胸口起落子、生根,并渐渐蔓延至眉梢。
“感觉好些了吗?”
轮椅边,他的法律顾问、生意上的二把手、感情上的异姓兄长,褚谨言,收起勘测仪。
那上面显示,纳米机器人已经完全降解。湛信然的身体痊愈了。
他没直接问“心情好些了吗”。换谁都不可能在刚刚被人暗杀后,发会儿呆就能心情变好。
然而,在他抬头望向湛信然的同时,却看到他眼底那一闪即逝的笑意。
褚谨言一怔。
他立马就扭过头去,望向湛信然浅淡瞄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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