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许七七回到宿舍,把那张培训传单小心翼翼地贴到墙上。
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去舞蹈大学,也没机会进舞蹈团,更没机会上地方台的节目,她早该死心了。
可……
再坚持在美发店干一段时间吧,再多存一些钱。
出租屋内,女孩试图模仿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舞蹈动作,可光线阴暗的狭窄空间里,她几乎连手臂都施展不开,巴掌大的镜子也无法让她检查自己的舞姿是否正确。
环境寒酸、闭塞、凌乱,跟舞蹈的美感完全不沾边。
现实的无奈像个牢笼,禁锢了原本炽热的心。
但不死心的热爱,会让破败开出花。
女孩的影子投上掉皮的墙面,那影子晃啊晃,和墙上传单上那个跳舞的小人一样,裙摆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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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是个多雨的城市,雨水打到病房的窗户上。
江今驰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电视里播放着江胜立伏法的新闻。
他不知道江定是什么感觉,但他感觉到非常难过。
尽管,江胜立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过去漫长的时日里,他是疯狂渴望父爱的,笨拙地企图办好每一件事,其实想要的只是一句关心,可惜始终不能如愿。
而很快,他不仅没有父爱,他即将连父亲都没有了。
心情抑郁之时,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
母亲发来的,说她今天临时有事,要晚点来能到医院,会叫江为峰过来顶她一阵。
江今驰还在读母亲这条信息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敲门声,是江为峰到了。
江今驰怔愣地看着这张跟江胜立一模一样的脸。
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也是见过江为峰和江定说话的,仿佛跟其他家庭一样的寻常父子对话,关心、教育、引导,那些家庭里由父亲给予孩子的,江为峰都很好地传达给了江定。
没什么好看的。
那是江定的爸,又不是他的。
保持着礼貌客气,江今驰反复道。
“没事,为峰老师,不必麻烦您的,其实我可以自理。”
“为峰老师,要是您工作忙的话,可以先去忙,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正在倒水的江为峰看上去也在思考什么,他几次欲言又止后,最终打断了小心翼翼害怕麻烦他的江今驰。
“今驰,我很担心你。”
病房一时陷入安静,年轻人怔愣地看着向来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江为峰走过去,将一杯水热放到江今驰的床头,低声问他:“为什么一直都叫我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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