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娘子早知道她会说些这般煞风景的话,忙捂着人的嘴,叫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不是你先前也没来过杭州么,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正好我也闲,便想叫你出去尽兴一番。在家窝着,多憋屈啊。”聂娘子自然是暗指自己憋屈,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到来,抒下自己的情罢了。
谁也无法料到明早睡醒起来会有什么好事坏事等着,她年过半百,才懂了及时行乐的道理。还好不算晚,还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就再陪陪我罢。”聂娘子苦笑道,眼里是止不住的忧愁。
见她这番感慨模样,张儒秀也不忍再说些那自以为是为人好的话。生病的人心里本就脆弱,情绪波动也大。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想做便叫人做去罢,也算是遂了人的愿。
回绝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来,犹豫小半晌,张儒秀点头说了声好。
聂娘子见她顺着自己,兴致又上了一层楼,忙拉着人又走了几个亭子。
后来天上又飘来了一层薄雪,雪下得愈来愈大,张儒秀才劝着聂娘子回家去。
玩得累了,聂娘子也听着张儒秀的话,赶紧回衙院去了。
来时二人都没料到雪会下得这般突然,更没料到下到最后会堆着半人高。去得突然,也没带伞。
马车上,张儒秀见聂娘子一脸忧愁地瞧着车外的雪,忙把身上披着的斗篷给人盖上。
“阿姑,等会儿下车时你把我这件斗篷披上,头上身子上也不会落雪。到时若是雪下得大,我就抱着你走。如今你可万万不能着凉,不然先前喝的药不就前功尽弃了么?”张儒秀说着,瞧见车外的风雪,心里也惊了几分。
腊月里还不见下大雪,如今快到了三月,又忙下起大雪来。
偏偏雪地里的人还没待伞,下车定是经过一番慌乱。
马车上的人思绪混乱,衙院门口等着的两人也是满心慌忙。
彼时司马父子正在衙里半办着事,蓦地瞧见大雪落了下来,又想到家里出去的二人定是没带伞,又赶忙拿着两把伞走了出去,站在雪地里等着。
故而待张儒秀同聂娘子下车时,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站在雪地里撑伞的父子俩。
司马池见聂娘子咳嗽着下车,赶紧跨步走了过去,司马光跟在身后。
“夫人啊,你说说你,非得出去。这下倒好了,差点被拦在雪里。”司马池对着聂娘子絮叨,也念着她的身子,不忍心把话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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