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娘子眼前早已浑浊不堪,身上隐隐笼罩了些死气。现在瞧张儒秀,也只能瞧见一团模糊不堪的身影而已。
聂娘子笑笑,声音迟而缓:“我没事,这都是先前的老病而已,不妨事。过几日就好了。”
这样的话术聂娘子对不同人早已说了无数次。先前还能糊弄过去,如今张儒秀瞧她这般憔悴模样,不愿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下去。
“阿姑,你可莫要骗我。”张儒秀端起一旁冒着热气的药汤,叫想舀到聂娘子嘴边。
聂娘子把那药盏轻轻推开,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记得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些话罢?”
张儒秀点头。
“三姐啊,你一向聪慧,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才是。如今就不要再逼我了,再叫我享受享受罢。”聂娘子说道。
张儒秀听罢她的话,心里一时沉重起来。
聂娘子的意思是让她放过一位将死之人。张儒秀自然清楚,人走到了此时,再好的汤药都不管用。
见张儒秀有些动摇,聂娘子又赶忙开口:“不要把这事告诉二哥,也不要担心他会有所怨恨。这孩子从小便稳重,也见过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会坦然接受下来的。”
“三姐啊,可怜可怜我罢。我能倾诉的人,就只有你啊。”
聂娘子一番苦笑,不停叹着气。
最终是张儒秀败下阵来,轻声说了声好。
司马光这边,把官家的旨意同司马池一说,便见人沉默了下来。
等了半晌,司马池开口:“我觉着此举行不通。”言外之意,便是反对官家在两浙地区添置弓手的旨意了。
司马光点头,继续聆听着。
“罢了,你且随我去书房,我要说的太多。”司马池叹口气,便转身离去。
司马光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的观点相同,不需多说,便能领会其中深意。
书房里,父子坐在案桌旁,交流着意见。
“君实,我想给官家上篇奏状。”司马池说道。
司马光道了声好,又言:“好,阿爹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司马池听罢,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由你来写。”
“奏状名我给你想好了,就叫《论两浙不宜添置弓手状》。剩下的,你来写。”
司马光见他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自己,心里满是激动,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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